葉瑰穆笑了笑,他抬手似乎想要對我做點兒什麼,但被我用力擋開了。
對此他倒也不惱,只是嘆了口氣,微微笑道:「跟你說過的呀,我們曾經也有很美好的過往,只是你把這一切都忘掉了……先前還冤枉我是將你從家鄉拐走的罪魁禍首,我可是傷心了很長一段時間呢。」
是麼?從沒有見過一個人是笑著,道出自己憂傷的。
「當時……是怎樣?」頗為僵硬地,我問出口。
葉瑰穆垂眸,露出了一個柔和而又美好的笑:「你坐在我身邊,認認真真的調配香料,我就像剛才那樣,坐在你的身邊看著你,偶爾你會陷入窘境,轉頭同我說幾句話,等狀態好些了,就回頭繼續調。」
「我就那樣看著你……看著你,有時候覺得自己可以看一輩子呢。」說著,他換了個姿勢,雙手環胸,垂頭,不知是不是因為光線的緣故,俄而,他的目光變得黯淡了下來:「可那樣的你卻並不是奔赴向我的,真遺憾……所以終究我也不能讓它長遠下去了。」
張張嘴,我想要說點兒什麼,卻發現自己的喉嚨是乾涸、艱澀的,「抱歉,我沒印象。」
為什麼要向他道歉呢?其實我是沒必要跟他道歉的,但不道歉此情此景似乎很難收場。
葉瑰穆就坐在我對面,不算近的距離,他也說:「沒想到你會道歉呢,不過沒關係……總是值得的。」
「畢竟我還見過你穿上漂亮裙裝的模樣。」
「什……」
「裝作不小心,我把你租來的裙子弄壞了,然後我又給你重新準備了一條,你不知道那是我親自為你精挑細選的……老實說,真的很適合你呢,美極了。」
「別說了……」我不敢想像那是一副怎樣的畫面,也無法理解那究竟是怎樣的情況,能令我下定決心進行那樣的著裝。
不過,正如同葉瑰穆敘述時的語氣一樣,我能感知到,那一切都是真實的,真實發生過,真實存在過。
正如同此刻,葉瑰穆也無比真切地,脈脈地看著我。
抿嘴,蹙眉,拼命壓抑住自己心臟的狂跳,我很想回憶起自己在夢境中的恨意,但卻無法……於是我只能生硬地轉移話題,說:「所以,現在可以告訴我,那個房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麼?」
「嗯。」葉瑰穆臉上的笑意輕輕的,像是並不在意這一切似的,他略微湊近我的臉頰,他說:「因為那裡發生過極度殘忍的流血事件呀,很不吉利,所以就算是曾經的家族會議室,我也將它全完封鎖了。」
怎麼……會這樣?
「你沒跟我開玩笑吧?」不由問出口來,畢竟這種事情,很難想像,作為這個家的家主,葉瑰穆居然能若無其事地、以打賭的方式,笑著說出來。
「當然沒有,畢竟這是交易,我是要跟你說實話的。」一邊這樣說著,葉瑰穆的手臂,一邊輕輕搭在我的肩膀上,像是故意想要嚇我,又像是在故弄玄虛那般,他說:「當時我就在那個房間裡面哦,我是那個房間裡面,唯一倖存下來的人。」
「還有哦,整個葉家公館的僕人,沒人知道這件事,你知道為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