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將這一刻的心虛歸結為信息素的作用,我「嗯」了一聲,旋即不再看他。
葉瑰穆沉默了片刻,終究,還是狀似一無所覺那般,朝剛剛停靠在葉家宅邸外部的大貨車走去了。
我坐在原地愣了好久,才終於確定葉瑰穆真的已經走遠了。
心臟因緊張而開始狂跳起來,我擺出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走進了宅邸內部。
直通往鳥籠門的電梯,位於樓梯後側,所以葉瑰穆應當不會撞見我。
天色已經很晚,家中的僕人都已然睡去了。
只有張管家,張管家仍兢兢業業地站在原地,等候著主人的歸來。
我叫他去幫葉瑰穆的忙,並快步走向通往二樓的階梯,裝出一副睏倦至極的模樣,聲稱我要睡了。
「的確,已經很晚了呢。」張管家抬起手腕,看了眼手錶,這樣對我說。
他應當並未察覺,自己掛在腰間的鑰匙,已經被我悄無聲息地順走了。
畢竟我曾是在卡列區那種流氓混混聚集的地方混過的人。
不會點兒看家本領怎麼行呢?
確認張管家已經繞到後方去協助葉瑰穆,我重新走下階梯,以此生最快的腳程再度離開室內,來到了葉瑰穆種滿藍色鳶尾花的玻璃花房。
躺著能夠看到天空的房間,除開宅邸頂樓鳥籠門的後方,思來想去也就只有這裡了。
葉瑰穆足夠謹慎,他在的時候沒讓我發現端倪。
但張管家就不一定了。
每日定時打理花草,這看上去並沒有任何不對,但……為什麼總挑在我已回房間的時候,平日澆水並不需要挪動花盆,又是為什麼,葉瑰穆和張管家,都會抱起那盆花呢?
除非這個動作是做出什麼行動前最有必要的。
擇出鑰匙打開門,疾步走向花房內那位於正中央的花盆前,我將那花盆抱起,那看似簡陋的花架底部,果不其然略略抬高了一毫米的距離。
略略用腳試探了一下,果然,這花架的底部是同地板上的某個裝置相連的。
於是放下花盆,我扭動了花架。
只聽「咔噠」一聲,似是有什麼機械忽然開始運作,腳下不遠處,那塊看似嚴絲合縫的地板竟忽然開始下陷,直接露出了一條幽深而曲折的密道來。
這還真是影視劇中再常見不過的橋段。
不過也是,如若沒有將我的本體藏在頂樓的那個房間,平日裡葉瑰穆為我塗抹藥油的地點又會是哪兒呢?
想來也只能是這種肉眼看不見的地方了。
順著地道的階梯往裡走,眼前的景象令我略微感到有些熟悉。
略一回憶才想起,我的確走過這裡。
畢竟這扇門的彼端也有鳥籠門,本該已經退學的莫爾,就在那裡。
腳步凝滯,我望著眼前的牆壁,心知這不過是由科技組成的障眼法罷了,於是我抬起手臂走向前,當我的指尖被附著在鳥籠門上的電流所觸痛,我知道,葉家這座迷宮,終於,我找到了通往出口的道路。
張管家的鑰匙,一顆一顆地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