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畜生畜生!我怎麼可能會允許楠楠跟這樣的畜生在一起?真以為一個標記就能綁定omega一輩子?別白日做夢了!
睡覺前我偷偷打開了陳楠的房間,發現他已經手捧著書趴在書桌前睡著了,定睛一看那書上的頁碼,居然將將才翻過目錄部分。
這孩子也真是……算了,反正在卡列區的時候陳楠就是這樣,對正式的課本提不起一點興趣,一看就困,但他本人卻聰明得很,這也算是他的特色吧。
輕輕將他從座位上抱起,聽著他在夢裡呢喃著叫哥哥的聲音,一時間我仿佛回到了小的時候,那時候我還未曾跟家人分開,那時候我也一心以為,一家人就會永生永世地在一起。
回到房間,脫力地倒在綿軟的床榻上,不知是不是靈魂尚且還未適應這幅身體的原因,總覺得一陣陣滾燙的觸感如同熱風吹過連天的麥浪那般,綿延不絕地湧來,間或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怎麼回事?
蜷縮著身體,將自己緊緊裹進被褥,仍舊無法忽略的,是那種從身體乃至靈魂都無所遁形的恐懼,我感覺我仿佛被撕開了一個口子,我感覺眼前的一切都開始富有節律地搖晃起來。
並非普通的搖晃,那搖晃是象徵著其他意味的、夾雜著男性嗓音的、仿佛整個身體都被鉗制的劇烈感受。
這可真是太糟糕了,我意識到它並非是因為這幅身體本身出了問題,而是那遠在埃斯卡羅區另一側的,我的本體。
本體與靈魂相連,所以我才產生了這樣的反應。是葉瑰穆。
因為我仿佛聽見,他在我耳邊輕笑的聲音。
「只要本體還在我這,」他說:「你就永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第58章
那之後就算醒來,那種不適的感覺也依然存在。
池家派來了車接我們去往那所謂「銅牆鐵壁」的內側,期間我坐在陳楠的身邊,頭靠著車窗,竭力掩藏自己身體的異常。
葉瑰穆的低語還在繼續,我分明確定那就是他,可我的本能卻又告訴我那不是他,這令我感到絕望乃至苦惱,但在陳楠面前我無法表露,我只是望著那逐漸朝我迫近的「銅牆鐵壁」,陡然生出了些許被脅迫被吞噬的恐慌之感。
這種感覺,跟我意識到葉家就是一座走不出的迷宮時一樣。
楠楠他的處境,同我是相似的。
可我又真的能帶著他,離開這個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