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白虎沒有反抗,被明阮拉了拉耳朵就跟上了。走了幾步後,白虎落後一步,反客為主,叼起明阮的衣領一甩,將人甩到了自己背上,衝著那亮光的地方奔去。
不知道為什麼,白虎覺得自己想這麼幹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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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像是隔了一層毛玻璃,只能聽到些許模糊又不真切的歡呼聲。
歡呼聲持續了很久,其中還帶著一些如釋重負,就像是完成了什麼大項目一樣。
研究員們都是如此。
宿聿雲躺在特殊醫療倉里,感受著自己意識的慢慢回籠。
在決定要徹底解決自己獸化不完全受控的問題時,現任研究院院長路德就拿著醫療方案與風險和他確認過了很多回。
但他想好了,如果要進入人生的下一個階段,邀請另一個人與自己同行,他必須要解決自己之前遺留的問題。
而現在,他依然清醒著,有著作為一個人類的意識,看來是成功了。
而且……
宿聿雲沒有急著睜開眼,而是就這樣沉浸在黑暗中。
路德說,他們將會從更深層的意識層面插手治療,這場治療於宿聿雲自己,則會像是做了一場夢,在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就會忘的乾乾淨淨的那種夢。
但宿聿雲現在仍然記得,甚至記得很清楚。
這場夢中的每一個細節。
包括那個忽然闖入了這一場夢的人。
宿聿雲彎了彎唇角。
他不得不承認,過去的那些事依然在不可避免的持續對他產生影響,那些盤踞在心裡最深處的灰暗在夢境的放大下變得尤為明顯。
站在旁觀者的視角審視,宿聿雲才發現,他其實早已喜歡上了明阮。
而他一直以來踐行的「希望明阮可以不受自己干擾的做出選擇」,何嘗不是一種軟弱與迴避。
宿聿雲忽然哼笑一聲。掌心仿佛還殘留著那一次對掌時,對方留下的體溫,那些只有明阮會說的,「地球人不騙地球人」之類的無厘頭的話也仿佛剛從耳邊散去。
宿聿雲忽然無法再忍受那種安靜與空蕩蕩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