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庭霖從乾坤袋中掏出封面畫著小花的信,伸手遞給赫爾墨斯,「你這幾封信的措辭和用語有些奇怪,直接導致了我格鬥比賽的時候被人魚【歌者】干擾,受到了幻覺影響。」
參賽者看到的幻覺從觀眾視角是看不到的,庭霖在此之前也未對任何人提過,因為覺得晦氣。
赫爾墨斯慘烈的死狀,以及親手死在自己手中的阿多尼斯,哪怕是幻覺,所透露出來的信息也不容樂觀——要麼是因為潛在的尚且不成氣候的心魔,要麼是某件事情可能遭遇的發展,庭霖曾經試圖算過人魚【歌者】導致的幻覺因何而起,但還未開始,桌上當作擺設用的三柱香齊齊橫腰斷折。
有冥冥之中的天道在告訴他,這件事不是他能管的。
庭霖語氣如常,赫爾墨斯靜靜地聽完庭霖三言兩句的概述,嘆了一口氣:「其實,庭霖同學看見的幻覺有一定的合理性,我當時給你寫信的時候,也確實以為自己會死。」
「吸血鬼序列繁殖困難,一是生育欲望不強,二是懷孕率低,三是極容易難產,吸血鬼天生的對鮮血的渴望往往會令母親在分娩時大量失血,所以第三序列人丁凋零,族內年紀大的老人個頂個的變態。」
赫爾墨斯嗤笑一聲,「想要在梅爾斯大陸架起溝通亡靈秘境與現實世界的通道,必須藉助同樣古老且不文盲的吸血鬼序列的力量,而那些活了幾百上千年的老吸血鬼,為了活下去什麼都能做,聽完我的請求後當即提出了要求。」
「在他們的認知里,吸血鬼序列以吸人血起家,所以想要長壽就要像遠古吸血鬼那般吸食人血。」
赫爾墨斯攤開手:「而巧的是,筆記中所留魔法陣只能由人類打開,於是他們懷疑我是人類,興奮地把我全身的血抽走了三分之一,但抽完後又遺憾地發現不是,無奈之下開始逼問我人類在哪。」
庭霖眼底一片寒芒,「你抱著必死的決心。」
「是,這是亡靈現世的代價。魔法陣開啟方式無法遮蔽,不是我,也會是別人。」
吸血鬼繼續道:「無論我死不死,吸血鬼序列都一定會趟這渾水,哪怕是為了活得更長他們也敢鋌而走險,更何況還有塔納托斯的擔保,再加上我運氣不錯,所以還算順利。」
庭霖臉色一點一點變得沉重,垂眸道:「當時,我以為這幾封信只是和往常一樣,只不過梅爾斯大陸的書面用語更纏綿悱惻一些。」
「庭霖同學,這你可是誤解了。」赫爾墨斯血紅眼眸中倒映著明晃晃的笑意,「梅爾斯大陸雖然感情泛濫一些,但寫信的時候偏向於正式,那些男女同學塞到你桌子上的情書不也是這樣嗎?」
庭霖面無表情地回道:「那些情書都被你拿走了,我一封都沒有看過。」
「哦,好像是確實全都被我拿走了。」吸血鬼毫不心虛,理直氣壯道:「但我給你寫的信你總歸看過吧,措辭很正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