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埃勒斯緩緩搖頭,平靜道:「庭霖同學,不行,麥爾肯暫時不能死。」
庭霖早有心理準備:「為什麼?」
「因為,如果祂死了,有人就要成魔了。」菲埃勒斯手肘撐在膝上,紅色的左眼折射出詭異的光彩,「我的母親——蒂法尼女士,當年戰死成為了亡靈,後來又被麥爾肯喚醒,行事也受亡靈序列影響變得有點極端,」
「不過,幸虧她沉睡得早,不然論起來,指不定她和莫爾倫恩誰能成魔呢。」菲埃勒斯說的頗為輕鬆,歡快道:「也不知道她現在能不能認出我。」
庭霖聽得不住揉太陽穴:「那你妹妹黛麗絲……」
「她在和我媽媽玩捉迷藏,畢竟我媽媽最放不下的就是她,我死的那年都十八了,她才不到十歲。」菲埃勒斯真誠祈禱,「亡靈秘境很大,希望塔納托斯有好好保護她,沒有讓她被抓到。」
菲埃勒斯的家庭關係有點特殊,庭霖想像不出天真可愛的黛麗絲和冷靜沉著的蒂法尼女士怎麼在亡靈秘境玩生死捉迷藏,一言難盡道:「以前塔納托斯也不告訴我,還想到……」
「主要因為這不算什麼大事,與我們的計劃也沒有多大的關係。」菲埃勒斯嘆了口氣,側眸反問,「難道不是嗎?」
「……確實。」庭霖再次把銀鏡遞給他,「正事談完了,那私事……」
菲埃勒斯瞬間站起來大步流星地往外走:「時間差不多了該回學校了,我——」
庭霖冷聲叫住他:「菲埃勒斯。」
菲埃勒斯驀然住步。
光影綽約的營帳中,少年半邊身體隱沒在黑暗中,半長黑髮及肩,從單薄的背影上看不出來情緒,庭霖覺得不能再拖,和緩了下語氣,斟酌道:「我覺得,有些誤會,我們還是早點說開為好。」
庭霖下床赤足踩在地毯上,右手掌心攥著銀鏡,一步一步走近:「對不起,一直以來我都誤認為……」
但沒等他這一句話說完,菲埃勒斯猛地轉身鉗制住他的手腕反剪到背後,「嘭」的一聲強行抵在了牆上,踉蹌間水盆被凌亂的腳步打翻,嘩啦啦的溫水順著兩人小腿灑了一地。
溫度高到灼熱的指尖壓上了喉結,庭霖被迫仰起脖頸,眼睜睜看著菲埃勒斯面無表情地扯了扯唇角,闔眼吻了下來。
不同於床邊的溫柔,這次的吻宛若疾風驟雨,倉促粗暴而不得章法,像是要把所有深埋的委屈與怨懟全部宣洩出來,庭霖被死死禁錮在懷裡,喘不上氣也動彈不得,脖頸耳根全部泛起了紅,曖昧水聲中聽見菲埃勒斯在耳邊惡狠狠地呢喃道:「在見到我之前,你有很多機會告訴他們真相,但你為什麼不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