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神色淡漠的看著她,沒有為她的話有所動容。
將憋在心裡一輩子的話說出來後,花花神色明顯放鬆了些,她聲音放輕了許多:「我現在這副樣子說出這樣的話,一定會讓人覺得噁心,可是我...怕以後沒有機會說了。」
季白看著她。
花花彎眸笑了笑:「好了,天色已經很晚了,你早些休息。」
說完,她轉身回了房。
...
夜色越來越深,季白坐在屋頂上,意識放空的看著天空上掛著的明月。
白天不暗,夜晚也不是無盡的黑。
他安靜的坐著,房屋裡熟睡的花花呼吸漸漸變弱,直到停止,他才緩慢站起了身。
他走到房間裡的時候,花花躺在床榻上,臉頰染著一抹粉紅,似乎做了一個很香甜的美夢。
他安靜的看了一會兒,許久才緩緩抬起手,手中的黑氣沒有在第一時間將床榻上的人裹住,而是在他的手掌心中糾纏繞動了許久,許久,黑霧的暗色緩緩褪去,出現了一抹白光。
只是操縱著這一抹白光,季白的額頭上就浸出一抹細汗,呼吸也變得有些紊亂。
他的手輕輕顫抖著,直到天色漸亮,他手中的那抹白光才幻化成一副永遠不朽的棺材。
季白渾身發軟,手扶著一旁的桌子支撐著自己,臉色蒼白。
渾身已經無力的他還是在較勁,沒有用那骯髒的黑氣去觸碰床榻上的人,他深吸一口氣,用盡渾身力量將手掌心的最後一抹黑霧提純變成了白光,將床榻上的人搬進了棺材中。
做完這番動作後,他差點站不住腳,好在反應迅速兩隻手撐在了桌子上,整個人還是勉強的站在原地。
他喘著粗氣稍稍休息了一會兒後,繼續方才的動作,將手掌心中的黑霧變成純白...
......
響午,季白癱坐在原地,雙手顫抖、唇色發白的看著面前的小土堆,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浸濕。
小土堆上種滿了各種各樣的小花,顏色艷麗亮眼。
或許是接受過太多的死亡,此時的季白心中並沒有任何別樣的感情,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浪費時間和精力來做這些事情。
但是他總覺得,自己要是不這樣做,日後的某一天自己回想起來的時候會後悔。
天空忽然又黑沉了下來,季白知道...那些東西又要來了。
不遠處出現了一群拿著鐵鍬和木棍的人。
「就是他殺了花奶奶!今天一定要讓他血債血償!!」
「為花奶奶報仇!!不要放過他!!!」
「圍住他!!!」
季白看著快要衝到他眼前的人,微微張唇想要為自己辯解,可是他知道,他們不會聽也不會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