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踉蹌地走出去,怪不得在宮裡頭的時候,王爺要單獨與皇上說話,怪不得他們說完話之後,皇上看他的眼神如此的失望。
怪不得皇上會傳那樣的口諭,怪不得……
這不單單是王爺的名聲,更是蘭寧侯府的名聲。
「父親,放過錦書,女兒什麼都不會說的。」身後,傳來蜀王妃哭著哀求的聲音。
蘭寧侯伸手拉開門的瞬間,陡然腦子一激靈,猛地回頭盯著她問道:「你這句話,是否跟落錦書說過?」
蜀王妃看到他眼底騰騰的殺氣,嚇得深吸一口氣,猛地搖頭,「沒,她不知道,女兒沒說過,女兒只告知了王爺和您。」
猜忌冰冷的視線,從蘭寧侯的眸子裡透出來,他慢慢地挺直腰,殺意橫亘在他的心頭,此事一過,落錦書不能留。
書房裡,死一般的沉寂,落錦書坐著閉目養神,任由雲靳風冰冷且凌厲的視線偶爾剮過她的臉。
終於,蘭寧侯和杜公公一同走了進來,兩人顯然在外頭已經交流過,所以,進書房之後,他們的眼神都是同一時間遞向雲靳風,同時微微地搖頭。
雲靳風眼底充滿了失望,他深愛的人,卻連和他站在一起都做不到。
謝大人站了起來,拱手道:「侯爺,王妃情況如何?」
他們對謝大人的說辭是先去看看蜀王妃的傷勢,是否意識清楚適合問話,謝大人當然很清楚,所謂是否意識清楚能問話,是能否讓蜀王妃改口,指證落錦書。
謝大人便跟他們裝糊塗。
蘭寧侯搖頭,「她情況比較差,連本侯都不認識,謝大人不必去問話了。」
謝大人不免遺憾,「希望王妃早日好轉……那既然王妃不能作供,便按照皇上的口諭行事,杜公公,請你跟落錦書轉述聖上的意思。」
杜公公微微欠身,「嗯!」
他看向落錦書,眸光冷凝,「落錦書,鑑於蜀王妃剛剛醒來的時候,京兆府尹謝大人與禁軍統領梁時聽到她說你非兇手而是救命恩人,但因你的侍女作供指證你謀害王妃在前,而如今王妃傷勢過重不能問話,不能證實她醒時說的那句話是否意識不清,所以你要自證清白。」
落錦書看著他,「我要如何自證清白?」
杜公公冷冷地道:「王妃不是曾說你救治過她嗎?現在蕭王殿下因搜捕的時候受驚引發舊患,重傷昏迷,而蕭王殿下往日極為推崇你父親,如今令你去為他去醫治傷勢,若治不好,想必蕭王府的人也不會太過怪罪故友之女。但若能治好,可見兩家著實有緣,皇上會為你們賜婚,讓你成為蕭王妃,且此事到底因搜捕而起,蜀王府讓你過去醫治,救回蕭王的性命,也算是將功補過。」
落錦書看著他們,心頭不盡諷刺,這算盤打得那叫一個寸草不生啊。
治不好,是舊友女兒,蕭王府怪罪的就怪罪落錦書吧;治好了,是蜀王府讓她過去的,那麼雲靳風打蕭王殿下的事,就等同將功補過,不再追究。
皇帝偏寵雲靳風到近乎厚顏無恥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