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得有些可怕。
暮色降臨,居大夫煎了藥進來,還取來療傷的藥粉。
他查看過殿下的傷口,傷口漸漸痊癒,但他研製的藥粉可以讓傷口痊癒的時候不發癢。
他瞧了一眼辛夷,「我要給殿下上藥了,你出去一下。」
辛夷兩眼炯炯,如盡責的保安,「你儘管上藥,我就在這裡盯著你。」
「殿下要脫上衣的,你不能看。」居大夫沒好氣地道:「你不用再盯,我不動那黑布,行了吧?我保證。」
「你脫你的,我看我的。」
雲少淵憂心落錦書,煩躁得很,便道:「辛夷先出去,本王不許他摘。」
辛夷信得過他,因為他從沒試過動手想摘黑布,倒是居大夫動過,所以居大夫信用破產,拉入黑名單。
辛夷轉身出去,趁著機會她去看一下高大人和樊媽媽,他們的傷勢比較重,沒有殿下好得快。
居大夫見她終於走了,不禁是鬆了一口氣,褪下殿下的衣衫,把用酒調開的藥粉慢慢地塗抹上去。
見後背的傷口似乎有肉芽,他皺起了眉頭,道:「殿下稍等一會兒,老夫回去取點粉膏,這傷口長肉芽了。」
「嗯!」雲少淵應了一聲,「順便去府門看看,有沒有人回來稟報。」
「是!」居大夫急忙便跑了出去,先回房間找粉膏,那粉膏也是他研製的,可以去除傷口的肉芽。
寒風蕭蕭,嗚嗚作響。
這嗚咽風聲聽在雲少淵的耳中,總似是悲鳴,叫他坐立不安。
他派出了所有人,是擔心她。
他沒出去,是想相信她,這並不矛盾,擔心和信任是可以共存的,但現在他有些坐不住了。
他要親自入宮探查一番,宮裡頭能藏人的偏僻角落,他最清楚不過。
他伸手摸了一下眼睛,勒了幾日,勒得眼窩疼痛,影響了聽覺,橫豎他也沒指望真能復明,所以便也就乾脆扯下,一會兒進宮時還需要用敏銳的聽力。
黑布勒得緊,他折騰了一下,才終於摘下。
摘下的一瞬間,眼睛忽然湧進爆炸般的光芒,眼睛刺痛得緊,他急忙捂住,但手捂住眼睛之後卻已經能看到一朵一朵的火球在炸開。
那是屋中點著的蠟燭,方便上藥,屋中點了十餘根,照得如白晝般光亮。
他許久沒動,任由眼底灼熱滲出淚液,握住黑布的手因心頭的激動而微微地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