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目瑩然,唇瓣凝了一抹淺笑,「好!」
落錦書恰好回頭瞧了一眼,十分艱難地才能移開視線,一個男人,是如何做到既絕美,禁慾,高貴,堅毅,又同時充滿少年人的乾淨氣質的呢?
他沒躺下,只是坐在了床上,墨發落在素色綢緞衣裳上,抬起頭來眸光依舊是灼然的。
落錦書本已經想對著他坐下來,但瞧了一眼之後,她一個轉身,拿起了一塊布勤快地擦起了桌子,「你……現在傷口不疼了吧?」
他道:「不疼,你是進宮了嗎?」
眼底有些疑惑,她怎麼拿寢褲擦去了桌子呢?
落錦書有些詫異,繼續擦著桌子,「你怎麼知道的?」
他凝眸,「分析,你那會兒除了進宮,躲不到別的地方去,雲靳風沒想過你敢進宮,所以一直派人在外頭搜。」
「你真的很聰明,」落錦書忍不住回頭瞧了他一眼,見他眸光凝視,視線對上的瞬間,他唇角抿直輕笑,她心湖漣漪頓生,立刻轉身到屏風上大力去擦,「我要跟你說的事,就是在宮裡頭的事,我見到你父皇了。」
他坐直,神色嚴肅起來,「他情況如何?」
「我入宮那晚,他情況很差,皇帝讓許院判放棄治療,我下去給他治療了,現在還好的。」
「他清醒嗎?」
落錦書轉過身來,拿起一隻碗使勁擦拭,眉目不抬,「清醒,但我要說的是,皇帝用枕頭想悶死他,不過你放心,他沒成功,太上皇身邊養了一頭幼虎,幼虎護主擊退了他,太上皇隨即也醒了過來。」
她抬起頭望他,聽到這個消息,會很生氣吧?
但他神色卻還是很平靜的,只是眸子有一閃而過的殺氣,眸底冷若碎冰,緩緩道:「父皇是逼他動手,他還真動手了,他迫不及待要父皇死。」
「你知道?」落錦書有些訝異,「他跟你說過要故意誘皇帝動手嗎?」
他搖頭,墨發微動,「沒說過,但他能在乾坤宮裡對父皇下手,只能是父皇故意安排的,父皇身邊有死衛,只聽他一人之令,不會把皇帝放在眼裡,若不是父皇授意,他們不會袖手旁觀,必要關頭,他們甚至會弒君。」
他的話分明是充滿了肅殺氣息,卻如此雲淡風輕地說出來,仿佛對他而言,弒君是呼吸這麼簡單的事。
她忽然想起太上皇說的話,他的魅力不在皮囊,他的睿智,冷靜,運籌帷幄,把一切掌控在手裡的自如淡定,才是他真正的魅力所在。
但是,很多人第一眼看他,只會覺得他乾淨無害,充滿少年的冷清氣,甚至被他容貌所迷惑,忽略他真正的底色。
如果這樣看待他的人,是要倒大霉的。
這話題他也迅速略過不提,眸子又染了溫柔,輕聲問道:「你回來的時候,我看到你臉上有傷,在宮裡吃虧了?」
「沒事,我去打皇帝一頓,被禁軍闖入打了一拳,方才用了祛瘀去腫的藥,如今已經沒事了。」
他愕然,「你去打他了?因為他殺害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