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亂局之中,皇后挺直腰脊,旁若無人又儀態威嚴地走向了本該屬於她的座位,一揚披風,緩緩落座。
魏貴妃眼淚噙在眼底,氣得渾身顫抖,「皇后,你是故意的嗎?這些手段,未免太低劣了。」
皇后笑了笑,身子微微側靠在椅子上,「本宮有病在身,你不好好扶著,非要拽著本宮走,也怪你掌權太久,都忘記怎麼伺候人了。」
伺候人?
魏貴妃看著她,皇后抽風了不成?她真以為皇后位分,能護著她?以前的教訓,她都忘了嗎?
「皇后!」景昌帝一拍桌子,眉目慍怒,「你不好好在鳳儀宮待著,出來作甚?一出來就鬧事,哪裡有半點皇后的樣子?」
皇后看著他,「陛下習慣就好,在後宮素來是皇后沒有皇后的樣子,嬪妃也沒有嬪妃的樣子,不如,陛下一同治罪?」
景昌帝怎捨得降罪貴妃?
他冷冷地道:「是你身子不好,貴妃代你掌管六宮,既掌管六宮,便如同副後。」
皇后道:「副後不是皇后,始終與臣妾有妻妾尊卑之別,臣妾看得起她,給她掌六宮之權,不代表她可以無視臣妾這位皇后。」
「是朕給她的權力。」景昌帝怒道。
皇后淡聲道:「祖宗規矩,前朝後宮由帝後分治管,陛下可寵幸嬪妃,可抬舉可賞賜可恩寵,但不能干預臣妾管後宮,教嬪妃。」
景昌帝實在沒想到皇后竟然如此的放肆跋扈。
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她得病之前,便已經清心寡欲,對權勢不爭不奪不搶。
現在瘋了嗎?受誰的挑唆了?
偏生她說的話,也句句在理,辯駁不得。
若偏袒太過,到了父皇耳中去,少不了他又要出來管一番的。
他實在不願再因後宮的事驚動太上皇。
想到這裡,他命雲靳風扶著母妃坐下,寒著臉再一次下旨,「傳膳!」
魏貴妃卻不願忍著怒氣與羞辱坐下,道:「陛下,臣妾有傷,先行回宮。」
她自是憤怒的,陛下也沒有繼續為她出頭。
雖知道陛下眼下不能太過偏幫,但心裡卻難受得緊。
雲靳風扶著魏貴妃下去了,臨走的時候,回頭看了皇后一眼。
他眼底也充滿了詫異,不知道為何,但凡見一個人病著忽然好了,他就想起那個女人來。
總覺得是那個女人在搗鬼。
魏貴妃一走,在座的人才起身給皇后行禮。
皇后笑盈盈地看著大家,最後眸光落在了少淵的臉上。
「少淵!」她喚了一聲,「你二月大婚,皇嫂先恭喜你。」
「多謝皇嫂。」少淵拱手致謝,抿下了笑意。
皇后微微頜首,又叫了一下雲沐風,「腿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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