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割裂了,再無關係。
請她來,她也不擅長安慰,能治身體不能治心痛。
其實她讓冷箐箐在蘭寧侯面前發泄這一通,是覺得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她一直表現得太懂事了,懂事的孩子無人在乎。
她哭鬧一番,或許能得到她父親的一絲憐憫與心疼。
可她沒有想到蘭寧侯不僅沒有心疼,甚至決裂的時候還只為小女兒求情。
會哭的那個孩子,沒吃上奶,反被誅心。
來到邀月居,看到冷箐箐蜷縮著床上,手裡抱著軟枕,長發垂下,眼神空洞。
聽得腳步聲,她慢慢地抬起眸子,望著錦書的時候,眼底才有了淚意。
星芒迎過去,「錦書,你安慰安慰她,她一直這個模樣叫人擔心。」
錦書微微頜首,坐了過去,「再苦再難,都會過去的。」
冷箐箐用下巴枕著膝蓋上的軟枕,輕聲說:「看到你,我心裡就踏實很多。」
「那我就坐在這裡陪著你。」錦書想來也不需要說什麼,很多道理她自己心裡明白。
冷箐箐伸手出來,慢慢地握住了錦書的手,她只是心裡很空,想努力抓住一些什麼東西。
錦書反握住她,不言不語,就這麼陪坐著。
冷箐箐落過淚,她把臉埋在軟枕里,擦去淚水再抬起頭。
這個肩膀柔弱的女子,短短的日子裡承受了太多,天翻地覆的改變,天塌過,她自己又頂起來,如今再塌一次。
「也好,省得再耗下去。」她最終輕輕地說了一句,「到絕境了,就一定會好起來。」
「嗯,會的。」錦書望著她,道:「你沒有做錯什麼。」
冷箐箐喃喃說:「祖父死後,他承爵,我知道家裡面對的是什麼,未來的路有多艱難,但是連我一個閨閣女子都知道,一味的隨波俗流,攀附權貴,甚至攀附的是自己的仇人,武將門第的風骨全然折斷,必定招致更大的災禍。」
那不是出路,只不過是一個不需要太艱難就能做出選擇的路口,路口的盡頭,不足三尺,便是懸崖。
他卻帶著全族的身家性命,一意孤行。
她靜靜地說了很多很多,星芒和錦書都沒有搭話,只是坐在她的身邊默默陪伴。
確實,道理她都懂,以前做不了主,現在雖有切膚之痛,卻也擺脫了。
錦書走的時候,抱了她一下。
她真的很瘦,身上仿佛就剩下一把骨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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