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秦風卻還是氣死人地說了一句,「原價,一年。」
魯王世子想打死他。
但聽說雲秦風一拳頭能打死一頭牛。
第三天,雲秦風這邊終於是鬆口了,原價,簽約兩年。
這邊誠意給到了,就看徽國那邊怎麼接了。
到了第三天的傍晚,談判結束之前,徽國人終於投降,維持原價,但需要簽約三年。
而且,徽國人要求不能再拖,如今便要簽約。
鴻臚寺卿顫抖的手啊,緊緊地在桌底下抓住了四殿下的手,恨不得撲過去狠狠地親他一下。
原諒他孟浪了,但他激動啊,誰能理解他的激動啊?
大印與合約都是早準備好了的,只等對方投降。
簽下訂單,雲秦風與鴻臚寺卿立刻進宮復命。
連續下了幾天的春雨,停歇了。
宮殿的朱牆金瓦被一片霧靄籠罩,桃花開了,杏花開了,滿園的春意被雨水打濕,地上殘紅七零八落,宮人們正在打掃。
御書房裡,獸頭銅色香爐里點了寧神薰香,滿殿都是怡人的氣味。
景昌帝把摺子放下,抬起了頭瞧著跪在地上的兩人。
他笑了,淤黑的眼底堆折起皺紋,「老四,你頭一遭辦差事,便辦得這般好,朕心甚慰啊。」
雲秦風垂著頭,眸色一沉,「陛下,這全仗鴻臚寺……」
景昌帝打斷他的話,「誰能辦事,誰不能辦事,朕心裡有數的,你不必謙虛,此番能成,你當記首功,至於鴻臚寺輔助你,是分內之事。」
「好在已經談成,否則朕便要拿鴻臚寺問罪,蜀王辦差的時候,沒有好好配合。」
雲秦風心頭微微揪起,心裡是有些難過的。
一般來說,差事辦妥了,先不忙誇讚自己的孩子,肯定是先誇讚了辦差的衙門。
鴻臚寺這段日子來,奔波勞碌,整個衙門取消了休沐,起早貪黑,吃不好,睡不安。
他們就算不是記首功,也不是一句分內事便可掩過去的。
要麼便都不讚賞。
要麼私下再讚賞幾句。
如今是捧殺,還是沒那他當兒子看待?還是要離間他與鴻臚寺?
鴻臚寺上下官員這麼多,便是鴻臚寺卿大度不說什麼,但官場上的陰暗是多麼的可怕啊,一句話傳出去,傳大了,就能斷了一個人的前程。
他此番功勞,尚還不能填補原先的惡名,便先得罪了鴻臚寺。
這朝中官員本來就是藤連瓜,瓜連藤的,誰在朝中沒幾個交好的同僚?
雲秦風倒是也沒覺得委屈,你有期待才會有委屈。
只是心再一次寒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