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書慢飲,慢吃,偶爾抬頭瞧貴太妃一眼,又瞧瞧滿姑姑。
滿姑姑今日也不對勁,方才一臉淡定,但這會兒貴太妃閉著眼睛,她就滿臉愁容。
眼底似乎還有淚水。
錦書心頭生出不安,貴太妃是身體出了問題嗎?怎麼不讓她診治一下?
一盞茶的功夫,錦書和紫衣吃完,貴太妃也緩緩地睜開了眸子。
歇息了一會兒,她似乎精神些了。
坐直了身子,手微揚,把人遣出去,只留下錦書單獨與她說話。
錦書坐近,問道:「您身體真沒事吧?」
貴太妃望著她,滿臉的憐惜慈愛,「身體的事,那都不算事。」
「身體的事,才是大事。」
貴太妃笑著,「嗯,在這個世上若還有沒完成的事,身體確是頭等大事,但我了無牽掛,自然,就算不得什麼事了。」
「怎麼會了無牽掛呢?」錦書聽得心驚,這話怎麼像是活膩了似的。
貴太妃笑容加深,眼角的細紋皺起,憑添了慈愛,「我想跟你說說話。」
錦書道:「您想說什麼?」
「沒什麼特別想說,就是……」她輕輕地嘆氣,「若說了無牽掛,也不盡然,有放不下的人。」
「您別這樣說話,我聽著擔心。」
「別擔心,擔心是最折磨人的,我很好。」貴太妃抬起手腕,輕輕地拍了她一下。
她的手很瘦,幾乎沒什麼肉。
手掌心也比較粗糙,真不像一位養尊處優的貴妃。
「我確實是病了,命不久矣。」她說著,又笑了笑。
她把手輕輕地摁在貴太妃的胸口上,細微的滋滋聲響起。
貴太妃頭一偏,昏睡了過去。
能量很輕的,錦書確定不會傷害到她。
打開系統一檢查,錦書臉色都變了。
怎麼會這樣?
心衰,肺不張,已經到了十分嚴重的地步。
不僅如此,肝與腎臟都有嚴重的問題,是久病之相。
但原先去坐仙台拜見她,沒覺得她有什麼重病。
從肝臟與腎臟的受程度和功能衰減看,她是長期服藥的,而且藥的分量還很重。
到了她這個情況,她的呼吸會變得十分困難,不僅僅是疲乏這麼簡單。
錦書給她推了一針靜脈,強心和舒張肺部。
沒一會兒,貴太妃便醒來了。
她有些茫然,嘆嘆氣,「我又睡過去了?果真是太累了。」
錦書眼眶有些發紅,「這些年,您都吃過什麼藥啊?」
貴太妃望向她,「你給我診脈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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