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書道:「太上皇的情況是有好轉,希望能一直好轉下去。」
「是啊,希望!」
大家心裡都是這麼想的。
錦書沒說映郡主的事了,這事她來辦就好,她手邊可以用的人也不少。
前朝的事,波雲詭譎,尤其涉及內閣,這裡頭的水不是一般二般的深。
少淵的身份還不能光明正大幹涉,真是叫人煩心。
現在只希望太上皇的情況繼續好轉,能再回宮裡頭晃悠一圈。
但是,希望什麼,卻也不來什麼。
第二天一早影子衛送回來的病例日誌,太上皇的心衰卻又加重了。
錦書不得不緊急去一趟,本是想著今日去找如意的,也只能推遲到下午或者明日。
太上皇的情況確實又差了,不用看數據,只看他整個狀態,都讓人心酸難受。
劉大安在一旁說:「沒加藥量,還是那樣用的。」
錦書微微頜首,坐在了床邊,看著在吸氧的俊老頭,真是瘦得可憐啊。
喚了幾聲,他才勉強睜開了眸子,以往還是充滿鬥志的雙眸,這一次灰暗無光,望著錦書許久,才輕嘆說了一句話,「這一次……是真不中用了,放棄吧。」
「瞎說!」錦書輕斥,「怎就放棄了呢?不行。」
「難受……」他迷迷糊糊地,又半闔了眸子,呼吸很是急促,看得出是真難受。
貴太妃在一旁垂淚,她今日臉色也蠟黃了些,他們兩人真是禍福相依的,太上皇好些,她也好些,太上皇不好,她也跟著不好。
錦書事實上,一籌莫展。
沒方案了,心衰這麼嚴重,目前看來只剩下安裝左心室起搏器這條路可以走但是,他目前的身體狀況,承受不起這個手術的。
再者除了心衰,肺部情況也很差,勉強手術就是送命。
荊城外的官道,一對灰頭土臉的祖孫被趕下了牛車。
趕車的漢子五大三粗,臉上有幾塊青斑,指著金老漢便罵,「我好意送你們到此,你還囉里囉嗦的,給我滾吧。」
金老漢都氣得哆嗦了,「這位俠士,我們是要去京城的,不是荊城,我說了好多次,是有蕭王府的京城,不是這個荊城,您這方向都不一樣。」
「誰叫你不說清楚些的?再說,收你一根銀簪子,白送了你們這麼久的路,你還想怎麼樣?滾滾滾。」
趕車漢子趕蒼蠅似的,把牛繩往老漢身邊揚了一下,趕著牛車便進城去了。
唯恐老漢問他要回那簪子。
身後,揚起滾滾塵埃,金老漢咳嗽了好久,用髒兮兮的袖子拂去塵土,犯愁道:「這怎麼辦?京城在北邊,我們現在往西走了,你阿奶留下的銀簪子也沒了,咱連吃飯的銅板都沒有了,還如何上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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