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電監測由錦書親自來貼上,血氧儀夾上,血壓計纏上。
數據有好轉,但還是不理想。
只是他整個人卻那麼精神。
雖然比起在皇宮裡頭,還是差了好些,可這片刻間有這樣肉眼可見的好轉,還是讓人很吃驚的。
錦書已經顧不得吃驚了,因為他的情況反覆,仿佛不受藥物所控制,短短日子已經習慣了。
就好比在宮裡頭那驚險的一晚,他從垂危一下子變成精神奕奕。
仿佛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控制著他的龍體,這股力量強的時候,他強,力量弱的時候,他弱。
是那個陣法又生效了嗎?
少淵一會兒看看錦書,一會兒看看父皇,一顆心就像坐過山車似的,時而在雲霄,時而在地獄。
最後錦書宣布,「先在這裡住一晚,如果明天情況有繼續的好轉,再轉出去。」
迫於兒媳婦的權威,太上皇不敢抗議,只是吧唧了一下嘴巴,「孤餓了。」
孤餓了。
這三個字傳出去,到了寶公公和耿嬤嬤的耳中,是天下間最大的喜訊。
暢慶園的廚房,冒了裊裊炊煙。
錦書和少淵今晚不敢離開,就守在暢慶園,顧不得外頭的人如何猜測了。
食物備下了很多,但太上皇也只能進半碗粥,只是這半碗粥也叫人驚喜了。
吃了粥,太上皇想下地,實在是躺得腰骨都疼了。
只是,下地就暈,呼吸急促,扶著沒走了兩步,又要回到床上去了。
五更天的皇宮,宮燈還沒熄滅。
景昌帝剛聽了稟報,便差人傳欽天監吳文政。
心頭熱血翻滾,方才暗衛稟報的消息太讓他激動了。
雲少淵與落錦書連夜去了暢慶園,絕不可能是貴太妃出狀況。
貴太妃有疾許久了,但云少淵鮮少到坐仙台去看望。
他沒有這麼孝順。
所以,必定是父皇的身體不好了。
這就對應上欽天監的卦象。
「陛下,吳監正到了。」翁寶在外頭輕聲稟報。
「傳!」景昌帝一拂衣袖,坐回了龍椅上。
片刻,翁寶領著一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人進來,他就是新上任的欽天監監正吳文政。
「臣參見陛下!」吳文政跪下拜見。
「卿家免禮。」景昌帝神色和藹,「賜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