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道:「我不走,你現在是我的病人了。」
還掛著水呢,怎麼能走開?
「你不走就行。」暗疾還是沒鬆開她的袖子,眼睛也沒離開她。
不管是現實的墮崖,還是那個恐怖的夢,稍稍一想就膽戰心驚。
滿姑姑在外頭探了個腦袋,問道:「聽說暗疾受傷了,怎麼回事啊?」
「滿姑姑!」辛夷站起來,笑著說:「他沒受傷,就是累壞了。」
她站起來,暗疾也跟著坐起身,就是不願意放開她的袖子。
滿姑姑瞧了一眼暗疾委屈巴巴的臉,道:「行,那好好休息吧。」
她轉身去了,唇角挽起笑意,就是喜歡看到這些小年輕啊,郎有情妾有意的,這樣的日子才有奔頭啊。
「你鬆開我袖子啊。」
「不松,我說什麼都不松的。」
「我揍你。」
「揍也不松。」
片刻,「我看到你房中寫的那張紙,你說要娶我。」
片刻,「那你同意不?」
片刻,「我和藍寂要保持一段日子的不正當關係。」
片刻,咆哮聲起,「我殺了藍寂!」
滿姑姑腳步加快地離去,唉,好折騰啊,什麼情啊愛啊,磨人,分了吧。
紫衣帶著紫衛隊們是到了早晨才回到蕭王府。
紫衣沒有去看辛夷,從王妃嘴裡得知辛夷確實是回來了,她也散架了。
喝了三碗湯,吃了三碗米飯,散架的四肢百骸才慢慢地拼湊齊整,生出一點力氣來,便回屋去沐浴睡覺。
今日,兩位先生一同審鬼鏡。
鬼鏡是殺手,一身橫練的筋骨,如銅皮鐵骨一般,嚴刑拷打對他來說,就像是撓痒痒似的。
但,銅皮鐵骨也是要吃飯的。
餓和口渴,是世間上最難熬的酷刑之一。
特意餓了兩三天才提審,沒有備下別的刑具,只有一個烤爐。
木炭燒起,燒得牢中氣溫騰高。
小羊肉往烤架上一放,滋滋地冒著油,撒了一把孜然,滿屋子飄香。
一兩銀子一壺的美酒,斟了兩杯,郭先生一杯,敏先生一杯,兩人談笑風生,說著街頭巷尾,世族大家裡頭的緋聞,再一碰杯,吃上一口炙羊肉,哇塞,不得了。
「你說人生那麼辛苦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一口吃的?日子過得有多香,取決於餐桌上的肉有多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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