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公緩緩地抬頭,卻不先說誰人行刺,只是一臉的沉痛,「陛下,臣還記得當年您還是太子的時候,臣便跪在您的面前,說此生魏國公府只會效忠您一人,這番誓言直至如今,不曾動搖過,但今日國公府出了此等心思惡毒,自私心狹隘之徒,有違當日魏國公府對陛下的誓言,陛下震怒,降罪,甚至把我魏國公府滿門誅滅,臣亦無怨言,是魏國公府有錯在先啊。」
提起舊事說的是效忠,是啊,他魏國公府效忠多年,也為他做了很多年的不乾淨的事。
人家手頭上是有把柄呢。
這悔恨恭謹的話裡頭,字字都是威脅。
景昌帝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
但是,他青筋凸起的手,卻緩緩地壓在了描金杯沿邊上,「呵呵,那麼你說說,魏國公府裡頭,是誰人想讓貴妃和蜀王死啊?」
「回陛下,」魏國公眼底淚水未乾,便又添了憤怒,「是臣那不爭氣的四弟……還有六弟,六弟的長子本來與盧家姑娘說了親,後來盧夫人進宮給貴妃請安之後,便鬧著要退親,他便誤以為是貴妃壞了他兒子的親事,所以,一念之差,便夥同四弟兩人策劃殺了貴妃復仇。」
第542章 沒兩三條人命過不去
景昌帝聽完之後,冷冷地笑了一笑,「還真說得通,貴妃毀了他兒子的婚事,他要殺貴妃雖是大逆不道,卻也在人情之中,但是,你家四弟為何啊?他與貴妃有什麼怨仇啊?」
魏國公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個耳光,悔恨萬分地道:「也是臣一時多言,與他抱怨說貴妃如今與娘家疏遠了,有時還故意刁難,本只是抱怨一二句的,殊不知四弟聽了,便替臣打抱不平,加上六弟一攛掇,這事,就稀里糊塗地辦了,他們實在是罪該萬死啊。」
景昌帝身子微微地前傾,「國公爺,據朕所知並非只有他們二人知情,或者說,真正策劃的人,並不是他們。」
魏國公心頭一寒,顫聲問道:「陛下,莫非是臣調查失當,還有別的人參與了?」
景昌帝道:「郎興中之後,忍者全部歸了你們魏家三爺去管,忍者在京城的據點已經沒有了,所以,就算他們拿了魏三爺的令牌去調動忍者,也不可能從外地調派入京,只有魏三爺親自出馬,才可調動這麼大批的忍者,國公爺認為朕分析得有道理嗎?」
魏國公心頭暗暗抽了一口涼氣,「這……」
昨晚打算,是只讓四弟一人頂下此事,但經過朝堂上這麼一鬧,魏黨官員全部啞巴,他知道只有四弟一人,不足以扛過去,才會把六弟也算了進來。
如今說了那四弟和六弟,陛下卻把三弟扯進來,這是魏家三條人命。
魏家已經沒了一個魏雙縉,如果再沒了他們三個,是足足折損了四個人。
不可以!
他磕頭拜下,哭著道:「陛下息怒,三弟這些年幫著臣,也為陛下辦了不少的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請您看在賢妃的份上,饒了他這一回,他沒有好好地管束忍者……」
景昌帝哈哈笑了一聲,打斷了他的話,「沒有好好管束忍者?國公爺倒是為他找了一條很適合的罪名,給朕一個台階了,朕是要順著下,還是與你計較呢?與你計較,要了你們魏家三條命,國公爺是不是就要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