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棍棍下去,到肉的悶響,太上皇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她想起了以前落寶意被舅媽打的事,打完之後,舅媽哭了,抱著落寶意。
她後來聽到舅媽跟舅舅說,雖不是自己生的,但是打那一下,痛的是自己。
而今天太上皇打了無數棍,那每一棍何嘗痛的人不是他自己?
都這個年紀了,好幾次鬼門關里徘徊,之前殺了三子,如今還要自己親手把兒子打殘,甚至打死。
「我明白你為什麼屬意雲秦風,他的抗壓能力比雲沐風好。」錦書說。
雲沐風或許會是個好皇帝,但他不是一個能抗壓的皇帝。
他如今情緒不穩,是因為情緒病的緣故,但是這病不是好了就以後都好了,如果在很大的壓力下,還會復發的。
如果他做皇帝的話,意味著少淵要為他做主許多事。
分擔可以,但是總替他做主就不行了。
一旦當了皇帝,是不會喜歡總是有人替他做主的。
一年可以,兩年可以,三年就不可以了。
「除了這個,還有責任心。」
少淵牽著她的手坐下,她的手心冰冷,便脫下自己的外裳給她披上,道:「當年他們一同被魏貴妃刁難,秦風被丟到軍中去,他就努力想在軍中站穩陣腳,他是立了軍功的,但也因為立功才會被魏貴妃踢走,而後來,他依舊選擇投奔軍營,不辭辛苦四處奔波,我交代的差事,他沒有一件辦砸的,如果沒有責任心,事情就不會辦得這麼妥當。」
錦書想了想,「也不能說老大沒有責任心的,他經歷的那些事情,實在太過可怕,放在任何一人身上,只怕都要瘋掉。」
「我不是說他毫無責任心,我沒有貶低他的意思。」少淵頓了頓,涼風拂過他弧度清晰的臉龐,「可最終激發他奮發的,是母仇,在這之前,他也看到了國公府的專橫,看到了岳父被算計慘敗,看到我們的國土被戎人奪去,看到無數士兵死於戰場……」
而他什麼都沒做,當然,與他自身遭遇有關,這件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當皇帝不比尋常人啊,當皇帝就是要能人所不能。
「少淵,」錦書側頭望他,「你真沒想過當皇帝嗎?」
少淵笑了,聲音卻如水一般涼,「有時候看不下去,恨不得是自己上。」
「所以,你是怕承擔罵名嗎?」
少淵搖頭,望向那一盞盞連綿不絕的宮燈,輕聲道:「不是,是我燕國要麼有戰無疑,要麼有落祁北,要麼有雲少淵,現在沒有落祁北和戰無疑,那就一定要有雲少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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