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三月,有朝臣上奏,說後宮如今空著,讓新帝選秀,以綿延子孫。
元新帝否決,說:「朕最艱難的時候,皇后陪伴朕一同度過,朕剛登基便要選秀,傷了皇后的心,帝後若不和睦,則於天下無益,選妃的事,這兩年不必再提。」
元新帝這話不是同他們商量,直接威嚴下令,所以縱有官員想再勸勸,卻也礙於他的威嚴,不敢再言語一句。
作為皇帝,他的威嚴還沒出來,但是作為於殺伐過的武將,坐在這大殿龍椅上,要鎮住一群文臣還是綽綽有餘的,而且決議的也不是什麼國家大事,只需要面色一凜,自然就滅了所有想要反對他的聲音。
吳文瀾其實都做好準備了。
祖父,祖母,母親這些日子也不斷給她做心理準備,說陛下在王府的時候要娶側妃也是正常的事,現在當了皇帝,要開後宮廣納秀女,選些大臣的女兒進宮去鞏固自己的帝位,這是歷代皇帝登基時候最常見的做法,可能江淮之也會教他這樣做。
因此,這幾天吳文瀾患得患失,知道自己身為皇后,應該要大度,而且成親到現在,她肚子都沒有動靜,陛下要選人進宮,也是應該的。
可哪個女子天生就大方呢?怎麼就捨得把心愛的男子與別人已一同分享?他又不是一道美味佳肴。
便是一道美味佳肴,按照嬸嬸以皇叔來舉例子,那也不能分享的。
這些天她吃不好,睡不好,直到得知陛下兩年內都不打算選秀,她愕然之下也開心了很多。
兩年也好,至少,至少他們還能有兩年的鶼鰈情深,沒有第三個人在中間。
只是,到了晚上,夫妻躺在一張床上,她還是忍不住會問道:「陛下,你當真要兩年之後才選秀嗎?」
雲秦風抱著媳婦,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不是兩年,是一直都不會選,我們夫妻便還如在皇子府的時候那樣,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夫君,不是陛下,不是皇后,咱們就當一對尋常的夫妻……嗯,要很恩愛的夫妻。」
吳文瀾吃驚得很,「這怎麼行?百官能放過你?而且,而且我肚子一直沒動靜,你是皇帝,總要有子嗣傳承的。」
元新帝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倒顯得皮膚更黑了些,「他們不放過我,那顯然是太得閒的緣故,我就讓他們忙一些,或者遠一些,至於你肚子裡有沒有動靜,現在我們成親才多久呢?那位楊尚書的夫人,如今都四十幾了吧?這才懷上的,咱們還年輕,著急什麼呢?」
「再說……」他放開媳婦,雙手枕在腦後,看著帳頂,「就算一直沒懷上,那也無所謂啊。」
「怎麼無所謂?儲君呢?儲君能沒有嗎?」
「雲家家族這麼大,你還怕找不到儲君啊?」他側過來捧著吳文瀾的臉,「你陪我吃苦這麼久,連嫁妝都敗光了,如今當了皇后,內府每年都有銀子撥下,往後你想穿什麼就穿什麼,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要什麼首飾,便叫內府去給你做。」
「那都是身外之物,我也不在乎。」吳文瀾蹭過去,把頭枕在他的臂彎之內,「我就只是想和你廝守一生,如果你日後變了心,喜歡了別的姑娘,要娶進宮來,那我也是沒辦法,我不跟你鬧,只要你別像父皇那樣寵妾滅妻,我就不會跟你鬧。」
元新帝說:「我與他,絕不一樣,絕對!」
吳文瀾在被下握住他的手,「謝謝你這般待我。」
「謝謝你也這樣待我。」元新帝緊緊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