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春樓的開銷是很大的,但是帳面確實不好看。
吳東家看著這些姑娘們,容色倒是不錯的,其中有幾個上乘,若好好運營的話,怎麼會賺不到大錢?
「怪以前的媽媽對她們寬容,她們想接客便接客,不想接客就找藉口不接,」李媽媽解釋,「哪家都沒有這個的規矩,做我們這行的,不能心慈。」
一個叫嬋娟的姑娘哼了一聲說:「李媽媽這話說得,活像奴家們沒有給東家賺錢似的,而且,也沒有動輒不接客,只有不適時,才會跟媽媽告假,陳媽媽待我們好,我們心裡清楚,倒是李媽媽一來,就發賣了人,真真讓人心寒啊。」
李媽媽沒搭理她,只對吳東家說:「瞧,全部都是這樣的,說一句,頂十句,這般桀驁不馴,只能用重典。」
吳東家微微頜首,他不在乎姑娘委屈不委屈,她們委屈,能為他賺到銀子就行。
眼見這些姑娘著實是被陳媽媽養出了氣性,難以管教,他也不高興,淡淡地道:「全部都下去吧!」
姑娘們也沒再說什麼,她們心裡也都清楚明白,李媽媽這樣做,東家必定是允許的,甚至有可能是東家授意的。
過了半個時辰,僕從回來了,慌慌張張地進門的,「東家,昨天李家被人闖門搶走了夏夏姑娘,而且打傷了很多人,那李東家慘啊,連那東西都被削了,如今成了老公公,再不能人道了。」
「什麼?」吳東家頓時站起來,「知道是誰嗎?」
「不知道是誰,說是沒看清楚,李家的人說起因是夏夏姑娘,還揚言要來找醉春樓的麻煩呢。」
李媽媽急道:「找醉春樓的麻煩?這與醉春樓何關?人是他自己買回去的。」
「那夏夏姑娘,聽聞說是被折騰了一晚上,那人把她帶走的時候,她滿身都是傷。」
吳東家一聽心都涼了半截,立刻就想到是魏侯爺了。
怪不得說買醉春樓的時候,說了不賣,他們就立刻不問,這是打著先君子後小人的策略,接下來不知道要做些什麼呢。
又怪不得今日離開商號的時候,魏侯爺淡淡地說了句只是喜歡夏夏的雪泡梅花酒,這是在點他,也是在撂話給他。
想到這裡,他頓時覺得醉春樓是燙手山芋。
得罪了魏侯爺和明四娘,他以後在京中可不好混,魏侯爺與蕭王府來往甚密,之前也是他帶著陛下去工場製造武器的,這人是朝中新貴,得罪不起。
他頓時著急氣燥起來,沖李媽媽斥道:「好端端的,你賣了做什麼?還一百兩銀子賤賣。」
李媽媽不免委屈,「東家,方才您也沒意見的。」
吳東家急得站起來焦灼踱步,「那你也賣個好人家,賣給一個老翁,還是個……」一聽到說遍體鱗傷,吳東家大概也知道夏夏遭遇了什麼,有些老頭那方面不行了,就會變著法折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