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書早就氣消了,道:「昨天居大夫去給你診脈,回來說你身子的虧空也填補得差不多了,若你真的想生孩子,就聽他的,吃一段時間藥膳,他的方子是有效果的。」
「我就說說,我這年歲也生不出來啊。」
「你也沒老到生不出來的地步,我問過樊媽媽了,你們算虛歲,你年末出生的,若按照周歲來算,你還沒滿四十七,也就是說,你才四十六。」
四娘道:「你按照虛歲算沒錯啊,但今年確實是我的本命年,我確實四十八了,本命年哪裡有虛歲的說法?」
錦書頓了頓,「是麼?那倒是我算錯了?」
四娘說:「不服老也不行啊,我確實到這年歲了,只不過是沒有生育過,不怎麼顯老罷了。」
「倒不是全因為你沒生育過,是你這些年在外,一直保持著精神頭,人有精神頭就顯年輕,但不重要,從今天開始就聽居大夫的話,乖乖喝藥,就算不想生了,也要把身子調起來。」
「居大夫說我身子還好,調得也不錯的。」四娘道,她一揚手,「別的一切隨緣,我也不強求。」
那日不過是見了小豆腐,一時衝動對他說了那樣的話,如果真要生孩子,她這年紀得遭多大的罪啊,犯不著的。
如果真稀罕,抱一個養著就是,反正慈濟堂那邊孤兒不少,挑個有緣分的養在身邊,這樣她和魏清暉晚年,也算是有個孩子在身邊了。
她自己想了想,所謂的遺憾不是沒有生下自己的孩子,而是沒有一個真心待自己,心疼自己的人。
又或者說,女人也是有需要的嘛,需要正視這點,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經過新婚夜,她就明白了。
不管如何,錦書是為她高興的。
自己幸福,然後看著身邊的人也一個個幸福,多好啊。
四娘道:「我回宮一趟,有些話我想當面跟皇帝說。」
「嗯,也好!」錦書知道他們母子感情還不算深厚,不過,皇帝很敬重她的。
四娘親自跟他說,或許皇帝心裡會好受些,自然,錦書也不知道無上皇已經跟皇帝談過了。
四娘回到鳳儀宮,命人去請陛下,讓他辦完政務過來一趟。
皇帝沒等辦完政務,當即便去了。
四娘知道無上皇打過底,但是,她也想親自跟皇帝交代一聲。
但不待她說,皇帝行禮之後便笑著問:「母后,怎麼亞父沒跟著進宮來?」
一句亞父,其實什麼都不用再說。
皇后鮮少落淚,但聽了這句話她眼眶一下就紅了,淚水忍都忍不住,大滴大滴落下。
雖不是親生,卻有母子名分,改嫁能得到他的認同,而且願意尊她的夫婿為亞父,證明他在乎自己這個母后。
有這份心,真不枉母子一場。
皇帝跪在地上,替她拭淚,「母后,以後您只管自己的喜歡,想過什麼樣的日子就過什麼樣的日子,天大的事,但凡兒子在位一日,定不許人欺你。」
聽到這句話,四娘覺得有這個兒子,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