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太后蹙眉,「不夠,哀家要的是有明確的中毒跡象。」
「娘娘,這分量應該也查出是中毒了。」
拓跋太后臉上有一股子狠勁,「哀家不要應該,哀家要的是確定,不管是城中任何一個大夫來,都可以診斷是中了砒霜毒的。」
太醫只得再多倒一點,然後用勺子把砒霜徹底和溫水攪在一起,這一杯看起來,就是普通的溫水。
拓跋太后端起了水杯,深呼吸一口,在飲之前,她再一次問太醫,「哀家的癰腫,你確實沒有把握治?」
太醫一臉死灰,「臣無能,娘娘用藥已經有好一段日子,沒有好轉不說,病情還更惡劣了,所以,臣沒有把握醫治。」
拓跋太后沒有猶豫了,揚頭把水喝得一滴不剩。
一旁的棠女官和太醫看了,一顆心都懸了起來,緊緊地看著她吞咽的動作。
喝完之後,拓跋太后慢慢地放下杯子,看得出她的手在顫抖,「要多久,才會出現中毒症狀?」
太醫聲音發抖,「因人而異,但不會太久。」
拓跋太后讓棠女官扶著她躺下,她很累,這一路山高水遠,到了這裡依舊不能安睡。
頭痛日漸加劇,她有時候甚至視物不清,有時候不記得自己方才說過什麼,她像一個廢物。
一個廢物太后,是不可能臨朝稱制的,她一定要好起來,哪怕只有十年,十年以太后身份臨朝,她會被記入徽國的史書,她會有別於徽國的所有皇后與太后。
她緩緩地閉上眼睛,心頭煩亂不已,這個病讓她痛苦,但是那得不到的權力,更讓她焦心,這是她最後一擊了,不成功,便成仁。
過了一盞茶左右的功夫,她開始覺得噁心反胃,隨即便是腹痛劇烈。
她捂住腹部,急聲道:「快,派人去大將軍府,就說哀家中毒了。」
棠女官急忙跑出去,差了個人去大將軍府,便回來伺候著。
腹痛劇烈難忍,把太醫都嚇壞了,他摸了一下脈象,噗通便跪下了,顫聲道:「太后,興許是藥量重了。」
「啊啊,痛死哀家了!」拓跋太后捂住肚子,在床上翻滾,「快,快請蕭王妃。」
「娘娘,已經派人去請了,微臣這裡有解毒藥丸,雖不能把毒素清除,但吃了能讓您好受些。」太醫急忙打開藥箱,取出一粒解毒丸,「娘娘快服下。」
拓跋太后髮髻都散了,她死死地抓住被褥,「服了解毒丸,是否還能查出是中毒?」
太醫連忙道:「能,這解毒丸並不能清除所有的毒素,娘娘快吃。」
他把藥遞給棠女官,棠女官急忙取來一杯水,給拓跋太后把藥吃進去。
可這藥吃下去並未能止痛,相反,腹痛更嚴重了,痛得她趴在床邊狂吐,吐完之後,整個人蜷縮成一團,開始抽搐。
沒一會兒,人竟是昏過去了。
太醫上前摸脈,心裡頓時咯噔一聲,臉色慘白,「怎麼會這樣的?怎麼會這樣的?吃了解毒丸,反而是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