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年大將軍大敗突國,迫使突國主動求和成為附屬國,聖心大悅。可惜大將軍的腿卻也因那戰役負傷,從此便落下了病根。大將軍奏請皇帝讓他解甲歸田,攜家小歸家安度晚年。皇帝心疼大將軍一身的傷,允諾下來。但邊地事務繁多,大將軍將事情交接給新上任的官員,帶領其熟悉地形和軍中環境,就花了兩年。前些日子,牟氏來信,說不日便和將軍歸家。
但柳桑寧沒想到竟這麼快。
「只是這事兒與我叫你們打聽的事有何干係?」柳桑寧不解,「我是叫你們打聽父親替我相中了哪家的兒郎。」
映紅道:「正是與此事有關。郎主和夫人去了趟將軍府,不料大將軍的嫡次子早已過弱冠之年卻還未婚配,就……就定下了這門親事。兩家看了日子,說是兩月後小定,等明年開春後就辦婚儀。」
「什麼?!」柳桑寧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小几上的茶點差點被她亂動的袖子給拂到地上,「我只是一個四品小官的庶女,既不賢良也不淑德,嫡姐乃長安有名的閨秀尚且也只嫁了三品祭酒之家,我何德何能居然能嫁給輔國大將軍的嫡次子?!」
越說越激動,柳桑寧話趕話說道:「大將軍和將軍夫人,如此不挑嗎?」
「姑娘慎言。」映紅急得連忙朝窗戶外看了眼,見外頭無人走動這才放心些,「這話要是被郎主知道了,又得將姑娘多禁足一個月了。」
柳桑寧連忙捂了嘴,表示自己絕不會再亂說。
可眼下卻是愁得恨不得去跳江。
她苦著一張臉:「如此高門大戶,的的確確是我高攀,恐怕這回連小娘都不會站在我這邊,只會勸我嫁了。這樣的門第,我就是死,父親只怕也會將我的屍首送過去。這下可如何是好?」
柳桑寧心中清楚,她若是耍脾氣硬碰硬,亦或和從前一樣耍些手段毀了這樁婚事,只怕都是不成了。輔國大將軍夫人與嫡母感情甚好,也不會因為她做了些什麼出格的事兒輕易悔婚的。更何況大將軍是正二品的有功之臣,官職上就能壓死她父親,她總不能真的為了一己私慾,連累了全家。
要是有個光明正大拒了這門婚事的理由就好了。
為了這事兒,柳桑寧愁得好幾天吃不下飯。眼瞧著距離解禁只剩五日,她也高興不起來。
春濃為著柳桑寧能打起些精神來,特意跟她說些外頭的新鮮事兒。可一連說了好幾個,柳桑寧還是一副懨懨模樣。
直到春濃說:「年底陛下要給太后過七十歲壽誕,今年操辦國宴,邀萬國來朝,屆時各番邦國皆有使團前來。如今咱們長安各處都在興修園子、馬場、酒樓之類的,為的就是到時候能供給番邦使臣們玩兒。對了,就連鴻臚寺因為人手不夠,都張貼了告示,說是要特開考舉,廣納懂得番邦語的有賢之士。只要能通過考核,就能進鴻臚寺為官呢。這可是咱們大雍頭一回有單獨的官部開設考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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