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伍撓了撓腦袋,說道:「去砍樹。」
「砍什麼樹?」王硯辭不解。
長伍微微瞪大眼睛:「少爺你忘了?昨兒個晚上你叫我今日去百官齋將圍牆那兒的那棵銀杏給砍了。」
王硯辭腳步一頓。
他不由想起昨晚上見到的銀杏樹枝微微晃動的畫面。仿佛看到柳桑寧從樹上驚得掉下去的模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嘴角輕輕上揚,將長伍看得有些稀奇。
少爺這是想到了什麼,忽然心情變好了?難道砍樹這麼令他開心?
還沒等長伍想明白,就聽見王硯辭道:「罷了,草木無辜,留著吧。」
長伍又撓了撓腦袋,不砍了?少爺真是善變。
王硯辭走了兩步又停下,轉身看向長伍,盯著他手中那把斧頭看了好幾眼,然後輕斥道:「就算要去砍樹,又何須你拎著斧頭去?你囑咐下去,自會有人去辦,叫人瞧見你拎著斧頭與我同去上值,成何體統?」
長伍這會兒也反應過來,立馬將斧頭往旁邊一扔,又給一旁僕從使眼色,僕從立即拿著斧頭麻溜就退了下去。
王硯辭輕哼一聲,長伍從善如流:「絕對沒有下次了。」
聽到長伍保證,王硯辭這才又轉身往馬車走去。長伍悄悄拍了拍胸口,心道臨近故人忌日,少爺脾氣果然不好了。
等王硯辭來到鴻臚寺的工房,一進門他就聞到一股不同於平日裡的香氣。
定睛瞧去,便見他書桌旁的木架上擺著的從來沒用過的香爐竟飄出陣陣白色的煙霧,竟有種縹緲虛無之感,可充斥著房間的淡淡清香又告訴王硯辭,這是真實存在的。
再看窗台,透著微微濕潤,一看就知道是被人剛擦過不久。
放在窗台下的綠植也澆了水,這是幾盆建蘭,乃是王硯辭上任鴻臚寺卿時,鴻臚寺幾位下官送的賀禮,被他隨意地擺在窗台下,想起來時才記得澆水。灑掃婆子是個粗人,並不懂侍弄花草,三五日來打掃時也經常忘記澆水。是以這幾盆建蘭養得並不算好,看著蔫頭耷腦的,葉子都黃了大半,瞧著正在逐漸失去生氣。
平日裡王硯辭是不會注意這些小事的,可今日因著這獨特的香氣,倒叫他重新打量起自己這間工房來。
一旁長伍驚嘆:「真瞧不出來,這柳娘子還挺會收拾屋子。被她這麼一收拾,這屋子瞧著比先前更寬敞更舒適了。」
他走到建蘭跟前:「這建蘭全都澆了水,只是打理得太晚,也不知它們還能不能活。」
王硯辭伸手摸了摸建蘭的葉子,意有所指說道:「且先看著。」
此刻像胥科實習工房裡,劉沖正在與各位實習像胥介紹一位老夫子。
「這位是岑夫子,是咱們鴻臚寺的老夫子了。岑夫子所擅胡語共有七種,論胡語數量,咱們鴻臚寺也只有王硯辭王大人堪與之相提並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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