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贇和另外一位名為趙卓的實習像胥,則只是沉著臉,抿著唇,瞧著很是不高興。但李慶澤開了口,他們便沒有吭聲。
柳桑寧不打算和他們吵架,畢竟這會兒自己剛得了新的任務,正是在風口浪尖上,再去刺激同僚,她怕李慶澤這樣容易衝動的人會做出什麼事來。
於是只道:「隔壁像胥們事忙,這才叫我幫兩天忙罷了。沒準日後便是李君同諸位輪著去,李君何必著急呢?」
見李慶澤還要囉嗦,柳桑寧搶先說道:「若是因著這事兒起了口角,王大人覺得於鴻臚寺不利,沒準就乾脆打消了咱們實習像胥去輪值的想法,虧的可是咱們自個兒。」
聽得柳桑寧這麼說,李慶澤一時半會兒忍著沒發作。袁碩也不想實習像胥這邊陷入紛爭,於是忙出來打圓場:「柳娘子說得對,沒準過兩日又會換一人去。」
他已經拿定主意,得想辦法私下見一見王硯辭,摸清他到底如何想的。若是有新的計劃,他也好心中有數。
李慶澤冷哼表達著自己的不滿,可又看在袁碩的面子上沒有鬧起來。更準確來說,他的心裡也有一桿秤,知道若這會兒鬧起來,隔壁的老像胥們必然是知道他是因為什麼,沒準就會傳到王硯辭耳朵里去。若是在王硯辭心中有了欠佳的印象,那必然也是會影響他的考核的。
李慶澤雖然是個暴脾氣,但他好歹也讀了十幾年書,沒那麼蠢。他知曉柳桑寧是個嘴皮子厲害的女娘,之前就不肯於口角上吃虧,現在自然也是不肯的。鬧大了,還不知會是何等光景。
柳桑寧卻懶得搭理李慶澤,她眼下心情十分愉悅,並不想因此壞了心緒。更何況,林像胥方才除了來收官信,還帶來了新的任務。如今來往長安的番邦人增多,番坊眼瞧著居住之人越發多起來,聽說朝廷預計高峰時期的人數或許一個番坊都住不下,正討論要再開一個番坊呢。
人一多就容易亂,更何況還有不少初次入雍的胡人。於是有大臣提議,由鴻臚寺將治安律法翻譯成不同的文字,然後發往番坊,放置在各家客棧中,讓那些胡人都翻看了解。這活兒自然是落到了像胥科,但老像胥們最近忙得不可開交,這種在他們看來十分簡單的活計便決定交給實習像胥們。
十幾種番邦文字,幾乎就能涵蓋所有來長安之胡人,實習像胥的九人需合力將這十幾種文字翻譯出來。方才林像胥將這任務分發下來,眾人便感覺到了壓力。
十幾種文字,他們可不是每一種都精通。有幾個國家的文字,他們如今也只是略懂,需要藉助典籍一點點查才能翻譯出來。可朝廷要得急,只給了半月的時間,他們不僅要先翻譯成文字,在翻譯之後還需謄抄數十份,可不是個的活計!
「與其糾結這番事一職,不如還是先定下岑夫子的課與這次律例的譯文。」柳桑寧提醒道。
聽她提到這個,劉贇開口道:「岑夫子的課我們早就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