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桑寧見她們兩人雖面容憔悴了些,可眼睛卻很亮。她給她們一人倒了杯熱茶,然後問道:「你們怎麼出來了?」
阿克婭眼角有淚,她抬手去抹淚,激動得說不出話來。還是阿奴莉莉冷靜些,她看著柳桑寧說道:「是王大人查清了事情的真相,還了阿克婭公道,又赦免了我的罪過,叫判官放我們出來的。」
原來,那日將阿奴莉莉兩人關進大牢後,王硯辭竟真的遣人前去查探阿克婭嘴裡說的那個男人。不查不知道,一查還真是查出些東西來。
那個男人名叫左二,原本是呼羅珊人,後入贅了長安一布鋪商人家,娶了人家的獨女,還改了姓和戶籍,成了大雍人。之後,他說服岳丈,自己帶人往來大雍與呼羅珊買賣布匹,的確是掙了不少,也讓岳丈一家對他越發看重。他也開始從中給自己牟利,偷偷扣押下一些銀兩,逐漸手裡有了銀子。
有了銀子以後,他心思更活絡了,不甘於在妻子跟前伏小做低,可又得依靠妻子娘家。於是自己偷摸在外頭置辦了一處房產,想著瞞著妻子在外頭再養一室。他有些見不得人的癖好,不敢讓妻子知曉,只能自己偷摸著來。但是他覺得大雍的女人也不安全,怕她們被妻子知曉。於是就想從呼羅珊帶女人回來,之後便一眼相中了阿克婭。
他將阿克婭騙到了大雍,將她關進了自己置辦的宅子裡,只把她當做發泄的玩意兒,來滿足他變態的需求。隨著年紀增大又油水足,他逐漸發福,可沒想到他模樣變了,妻子一年比一年嫌棄他。他在妻子受了氣,便都報復在阿克婭身上,對她非打即罵,越發惡劣。
「王大人說,左二拐騙他人成立,且還查出他竟走私絹絲,簡直是不要命了!」阿奴莉莉說起這件事,還覺得心有餘悸。大雍國有明確的規定,部分紡織品是不允許私人買賣的,其中就包含了絹絲。
阿克婭聽到這裡也是打了個激靈,她不敢想如果她沒有跑出來,沒有先一步說出真相。萬一將來左二走私被發現,會不會也連累她一起被流放?
柳桑寧也聽得有些發愣,她沒想到王硯辭竟做了這麼多。
阿奴莉莉也是一隻手撫上腹部,繼續說:「王大人這回不僅給阿克婭討回了公道,還將那左二給抓了送去了衙門。還叫人給我們送來了新的通關文牒,讓我們能順利回呼羅珊。」
說到這兒,她由衷感慨道:「王大人真是個好人。我在獄中竟還能看上郎中。大人會有所不知,我此次跟隨夫君來長安,其實正是為了看郎中的。我這孩兒已然五個月了,可肚子卻不怎麼顯懷,我心中不安,長安的郎中醫術向來是最好的,我這才來的。」
柳桑寧不知道這一層,聽了立即問:「郎中如何說?」
「在獄中時,郎中邊說我這胎兒無礙,小些是因為我自身的緣故。」阿奴莉莉有些記不起來郎中具體是怎麼說的,只記得是因為她自身,「郎中說我好好養胎,定能順利生產的。」
柳桑寧聽了也鬆了口氣:「如此便好。」
阿奴莉莉與阿克婭很想向王硯辭道謝,奈何王硯辭今日又是大朝會,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她們今日又必須出城回呼羅珊,只好作罷。
臨走前,兩人送了兩樣繡品給柳桑寧,是兩個荷包,一個給她,一個給王硯辭。她們所用的布匹和所繡紋樣與大雍時興的不同,很有呼羅珊的特色。雖然料子一般,可心意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