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們能抓到人嗎?」柳桑寧有些擔憂問。
王硯辭倒依舊是風輕雲淡的模樣:「那便得看他們的本事了。」
好在,兩個衙門的人出動沒有叫柳桑寧失望。當她聽到外頭的聲響,知曉明兆典當行東家被捉拿回來時,她便再也坐不住了。
王硯辭卻示意她別急,就這麼坐在椅子上,然後指了指身後的牆。
柳桑寧露出疑惑之色,忽然就聽到一聲驚堂木拍在桌上的巨響,隨即便傳來了魯深元的聲音。
「……」柳桑寧明白過來,這兒隔音較差,就這麼靠牆坐著就能聽得一清二楚。她思緒不由有些發散,也不知道鴻臚寺是不是也是這種情況?
柳桑寧聽著隔壁明兆典當行的東家齊遠山一開始嘴硬,到後面被當場上刑鬼哭狼嚎,再到承認信的確是自己所寫,前後不過一個時辰——
竟連卜立都比他挺得時間久。
想來,這人是好日子過慣了,實在是吃不得苦。
柳桑寧這會兒心情倒是平靜了許多,她聽著一牆之隔的齊遠山跟倒豆子似的將豫州鹽場的貓膩抖摟出來,又交代了幾個關鍵人物,她都不覺得稀奇了。那幾個人的名字她沒聽過,也不知道是不是鹽場舉足輕重的人物。
這會兒王硯辭突然起身,說道:「走吧。」
柳桑寧一愣:「不用等他簽字畫押嗎?」
「那是大理寺的事,咱們已為這案子耽誤了這麼久,也該回去處理鴻臚寺的事了。」王硯辭說完,邁步往外走,柳桑寧趕緊跟了上去。
出大理寺的門時,王硯辭忽然問道:「當時卜立認罪,你為何覺得他在撒謊?你好像,從一開始就懷疑他不是真正的幕後之人。」
柳桑寧抿了抿嘴,說道:「因為他瞧著有些偏瘦。」
「就因為這?」王硯辭有些意外。
柳桑寧點頭:「做私鹽這樣的大買賣,進帳是不會少的。長年累月下來,定是荷包鼓鼓。你瞧長安城裡但凡店鋪大些的掌柜,誰不是將自己吃得圓潤嗎,更何況是東家?就算是不胖,也不會是這樣偏瘦的身材。卜立這般,一瞧就是平日裡要幹活的人。能做私鹽的東家,又怎會需要親自幹活?」
王硯辭看著柳桑寧的目光有了些許的變化。他知道柳桑寧比起普通人洞察力更強,但此刻他覺得她是洞察力極強。有時候還能從一些別人不曾想過的方面去思考問題。
若他早年間培養的人里有她這樣的人,想來這會兒已經成了他最得力的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