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太后千秋宴繁雜,此次番邦使臣們大約能停留兩個月的時間。
王硯辭也不是要一口吃成大胖子,他這次的目標是要鎖定嫌疑人。一旦鎖定,他便會找藉口將那人留下,容他之後收集全證據。
說完接下來的計劃,長伍又想到了點別的。他無奈中帶了些鄙夷說道:「這些番邦使臣也真能鬧騰,這才剛進長安多久啊,就在驛站里給少爺你惹事。那琉璃國與新濟國之人都不是什麼好性子的,平白無故惹得少爺你挨了訓。」
可見王硯辭被皇上側面敲打讓長伍心中很是不快。
他接著說道:「眼下這兩國的使臣都對彼此很是瞧不上眼,一言不合便要掐起來似的,真是令人頭疼。偏生這兩國的領使還都是皇子,也不是好安置的。琉璃國那位七皇子,聽聞是琉璃王最受寵的妃子所出,也是最受寵的兒子。前日兩邊使臣鬧起來,他居然就直接搬出驛站,去住番坊的客棧,還美名曰不想再起衝突。我瞧著他分明就是想夜夜去番坊里的千雁樓嘛!」
千雁樓乃是番坊一家極其有名的青樓,裡頭可是做葷生意的。鴻臚寺的驛站安置在皇城內,距離番坊很有些距離,的確是不方便的。
「還有那新濟國的五皇子,也不來住驛站,偏生要去住什麼靜安寺!說自己要與摩羅大師去禮佛,還不肯帶隨從。他們自己人沒辦法,今日竟還求到少爺你跟前來,讓鴻臚寺日日遣人去確保五皇子的安危,真是可笑。」
長伍雖沒有入仕,可這些年他跟在王硯辭身邊,早就看過聽過不少了,也明白官場上是有一套自己的生存邏輯的。像這樣的麻煩事,若是他家少爺攬了,接下來要是出了什麼事,就全成了他家少爺的錯,沒準就拿他一人的罪過。
正因如此,長伍說起來才如此不高興。
王硯辭卻始終淡淡然,好似不將這些事放在眼裡。他看了眼身旁氣鼓鼓的長伍,突然輕輕笑了一聲,在他肩頭拍了拍:「如今你也不小了,怎麼還像年少時期那般容易生氣呢?」
長伍撇了撇嘴,心道我如今可不愛生氣,嘴上回答:「還不是替少爺你抱不平。」
「無妨的。」王硯辭開口,「全在我的人掌控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少爺的意思是……」後面的話長伍並沒有說出口,可他從王硯辭的眼裡看到了自己熟悉的神情。見到這樣的神情,長伍反倒是放下心來。好似只要王硯辭拿定了主意,他就能篤定這事兒能成一般。
長伍說道:「反正少爺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王硯辭又笑了下,似乎對長伍的從善如流很是滿意。
快到鴻臚寺門口時,長伍又記起另一件事:「對了少爺,甲庫那邊袁碩倒是有個想法。他想請柳娘子幫忙,去甲庫二樓替他們將那些書冊借閱出來。」
柳桑寧官階七品,剛剛好達到去二樓的最低標準。
「他們要找柳桑寧?」王硯辭聽了後微微蹙眉,似乎是在思考什麼。
長伍看著王硯辭的面色,試探著說道:「袁碩會找個藉口,絕不會叫柳娘子發現端倪的。」
可這麼說完,王硯辭的眉頭卻沒有鬆開。長伍看著自己少爺的模樣,又試探著說道:「也絕不會將柳娘子牽扯進來。袁碩他們做事,還是有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