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硯辭深吸了一口氣,又道:「我表字謹行。」
柳桑寧點點頭:「我知道,輕雨妹妹同我說過。」
王硯辭卻不說話,只是盯著柳桑寧。柳桑寧被他盯得有些發毛,忍不住往後退了退,又坐回一開始的位置。她莫名覺得嘴唇發乾,舔了舔唇角。
可王硯辭還在繼續看著她,似乎是在等她說什麼。
柳桑寧在心中抓耳撓腮,他到底是想要聽她說什麼呀?柳桑寧不斷在腦海中回憶他們剛才的對話,忽然在某一句話上定格了下來。
他說,他表字謹行,該不會是……
柳桑寧抬眸小心翼翼試探著開口:「謹行……兄?」
王硯辭略微皺起的眉頭忽地就舒展開來,方才緊繃的氛圍在這一刻如雪花消融,車廂里都似乎跟著升溫了。
柳桑寧心頭一喜,她猜對了!
接著便聽王硯辭輕飄飄說道:「日後私下喚我字便可。」
這話的意思是,連兄長都不讓她叫?直接叫表字這會不會不太好啊……柳桑寧心中這麼想著,可臉上卻不自覺地勾起了唇角,然後從善如流地一口應下。
謹行。
她悄悄在心裡喚了一遍。
總覺得有什麼東西似乎衝破了心臟覆蓋的土壤,從裡面生根發芽,正在努力朝著外面生長。
等到柳桑寧和王硯辭抵達客棧時,客棧門口竟是里三層外三層地圍了一圈人,幾乎要將整條巷道都給堵住了。
兩人不得不在人群外就從馬車上下來,步行往客棧方向走。
柳桑寧聽到人群里有人爆發怒吼:「殺人償命!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這一嗓子吼得連柳桑寧都被嚇了一跳,哆嗦了一下。王硯辭見狀,不動聲色地往前快走了半步,身子幾乎將柳桑寧擋住,將她護在了身後。
他低聲道:「貼著屋子走,別驚動他們。」
此刻,其他的人也已經跟著那人吼了起來,群情激憤,大家一個個吼得面紅耳赤。這些人當中大部分人都只穿著粗布麻衣,一看就是生活窘困的窮人。這樣的窮人柳桑寧在巡街時見過,他們大多數人平日裡連走路都不太抬頭直視他人,活得很是卑微。可眼下,他們一個個像是被惹怒的野獸,衝著客棧里狂吼著。
「交出兇手!嚴懲兇手!」
「殺人償命!殺死了齊大善人,他簡直就是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