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她問:「與旁的罪犯行刑時一樣,那你緊張什麼?他被綁在刑架上動彈不得,如何奮力掙扎?」忽地又拔高聲音,「還不老實交代?!」
衙役被嚇得一哆嗦,卻見柳桑寧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自己,仿佛看穿了一切。他打了個冷顫,目光卻無意中瞥到了一旁的王硯辭。只見王硯辭一臉冷淡地看著自己,可眼睛裡卻好似有了殺意。
衙役有一種錯覺,若他敢欺瞞半分,下場一定會很慘。
他抖得如篩子,唇色刷白,就連刑部侍郎也瞧出不對勁來。刑部侍郎立即上前,呵斥道:「還不快說?!是不是也想將咱們皂班的刑罰手段都嘗一遍?!」
刑部侍郎這會兒腦子也從慌張中冷靜清醒了不少。他們刑部審案,若是需要刑罰犯人,必定會將犯人牢牢綁在刑架上,手腕、腳腕、脖子、腰都會被鐵環扣住。即便掙扎幅度也有限,只要衙役當下就收手,不至於會割破喉嚨。
可傷口他看過,割得頗深。
刑部侍郎臉色發黑,衙役噗通一聲匍匐在地,腦袋重重磕在了地上發出悶響。他不敢起身,更不敢抬頭,抖著聲音斷斷續續說道:「屬下……屬下……有些小癖好。也因那刺客不老實,屬下就……就想著懲戒一番。所以就剝了他衣裳,只扣住他的手腳,其他地方……其他地方沒有扣。」
聽到這裡,刑部侍郎臉色已經跟鍋底有得一拼。
這還沒完。
那衙役像是怕極了,不敢隱瞞分毫,繼續道:「屬、屬下用細紗線綁了……綁了他的那處,然後讓他……欲罷不能。興奮時再狠狠繫緊,看他……求而不得……」
衙役說得磕磕絆絆,在場的人都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
這個衙役有特殊癖好,喜歡玩弄一些模樣清秀的男犯人。這次見這刺客身形削瘦模樣秀氣,便起了心思。原來所謂一晚上的刑訊,不過是他玩弄了一晚上。他不僅喜歡看對方受辱,還喜歡看對方因此而晃動扭曲的身體,更喜歡看對方昂起腦袋時的脖頸。
一旁押送他來的衙役也變了臉色,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屬、屬下有罪!屬下玩忽職守,並未同李季一同審訊刺客!」
刑部審訊犯人時,需最少有兩人同時在場,以免有人徇私。這位衙役昨兒個被這位叫李季的衙役三言兩語就說動,回家休息去了,留李季一個人在大牢。
柳桑寧這會兒已經驚得小嘴微張,她本是詐一詐這衙役,沒想到居然詐出來這麼精彩的內容。
她不由偷偷看了眼刑部侍郎,總覺得刑部侍郎馬上就能被氣暈厥。
刑部侍郎手指都氣得發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
匍匐在地的李季看不到在場之人的表情,他只想說出實話好讓自己的罪過輕一點。於是自顧自往下說:「等到天亮,屬下才開始真正的審問,可那刺客嘴緊得很,我只好用刑。後來快班的兄弟來路過牢里,我怕被看出端倪,這才心急了些,用上了蘸鹽水的匕首……」
柳桑寧忽然出聲打斷他:「所以你刑訊之時也並未將他脖子與腰鎖住,這才導致他能劇烈掙扎?」
李季點頭。
一旁王硯辭忽然冷冷開口:「你如何證明是他掙扎,而不是你故意裝作失誤殺了他?畢竟你身邊可沒有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