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別煩本公子。」
幾人吹口哨,對他拱手道別。
他抱著韶寧往迴路走,出了千金樓後習習夜風冷得她哼了幾聲,不安地在懷中動了動。
「就不該叫上你,背你來又得抱回去,居然敢讓本公子當牛做馬。」
她似乎意識到江迢遙說的不是好話,哼哼唧唧地罵他。
江迢遙祭出一柄銀柄紅纓長槍,御風而行。他坐在銀槍上,一手摟著韶寧,一手脫下長袍披在她身上。
高處不勝寒,懷中酒鬼是暖和了,只余他受冷風席捲,四肢凍得發麻。這個時候懷中的韶寧倒成了他唯一的暖源,頗有些抱團取暖的意味。江迢遙收緊雙臂,聽見幾聲囈語。
「什麼?」
「江迢遙苛刻.....」下屬。
他湊近聽,聽見她喃喃:「......人面獸心。」
江迢遙氣極反笑,「信不信人面獸心的我現在就把你丟下去?」
「不要。」一雙藕臂從長袍間伸出,牢牢掛在他脖頸間不撒手。
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什麼,仰身在他脖間吐出溫熱的氣:「會飛你怎麼不用?還要我們跑...跑一路。」
江迢遙不答,他垂眸看底下十里桃花林,其中點綴的一兩盞燈如夜空中星子,為行人照亮前路。
紅纓掠過萬家煙火,飛向羅山。他褪去了平日的嬉笑,橫霜眉眼像柄出鞘青鋒,忽而自語道:「你說那羅睺為何會選你做妻主......」
「什麼?」韶寧沒完全醒,醉眼朦朧著問。從她的角度,能看見他線條優美流暢的下頜,發現他沒有在笑,問:「你不開心嗎?」
江迢遙闔眼,再睜眼時還是平時吊兒郎當的樣子,「你這麼笨,執夷那老東西怎麼就對你青睞有加?」
她腦子早糊成一團漿糊,還是配合他思考了一下,傻笑:「大佬就喜歡笨的,尊上肯定是想收我為徒。」
「是嗎?」他避開韶寧的目光,「他受制於人類的綱常倫理,必不會收你為徒的。」
「什麼收徒限制?」
他解釋,「不是收徒的限制。那小玉牌是不是他給你的?」
那日江迢遙接住小玉牌時,就覺其中暗藏玄機,上頭殘存的靈力極為深厚。放眼整個下界,有如此高深修為的僅一人。
聽見她含糊應了聲,他再問:「你還接了其他東西嗎?」
「太釋玉,好弓,漂亮,我喜歡。」韶寧埋在他懷中痴痴笑。
「你識得太釋玉?」銀槍穩穩噹噹停在般若寺內,江迢遙抱著韶寧往她的齋房而去。
最初他本以為她會和無上宗扯上關係,後來才發現是他想錯方向了。
「不…好像很厲害…你知道嗎?」
「不知道,來歷不明的東西你也敢要,生怕沒把自己賣了。」
她聽見他又罵人,不高興:「射你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