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都不想要。他不想讓韶寧受委屈,反而想把自己變成她的所有物。
如果韶寧想要,她大可以廢了他的修為,把他鎖起來。
前提是,她答應他不會厭棄了他。
重生後,無憫草為愛而生。愛一個人要承擔授人以柄、倒持干戈的後果,將她喜怒哀樂加於身,隨她生,隨她死。
他已經是她的所有物,轟轟烈烈的愛百無禁忌,唯一的擔憂是它所依附的主人遭受厭棄。
他下定決心要改變自己不討喜的性子,期求能長久陪伴在她身邊。
但要怎麼改?
溫賜思來想去了一夜,總結出一個答案。
——他壓根沒有錯!為什麼要改!
解決不了問題,就解決提出問題的人!
韶寧第二日醒時見溫賜正坐在床榻邊,神色莫辨。
他伸手去拿架上的長劍,順帶問韶寧:「想不想吃涼拌史萊姆嗎?」
溫賜的語調很輕鬆,他真的在討論早飯怎麼吃。
韶寧終於認識到了他和史萊姆之間的矛盾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她決定帶溫賜出魔域玩玩,緩和緩和他的怒氣。
「你離開忘川這麼久,會想家嗎?」多年來,韶寧和陰天子有些交情,她也有事拜託陰天子,便拉著溫賜先去一趟忘川。
溫賜靠在奈何橋邊,看向橋下隨風搖曳的無憫草,面無表情。「不會。」
有孤魂從橋上飄過,旁人看不見的光點自孤魂喝下孟婆湯之時從他身上飄出,飄到無憫草叢裡。
幾株無憫草為了這點情感爭得不可開交,韶寧只能聽見風吹草時的婆娑聲,而溫賜能聽見它們在互相對罵,罵得很髒。
它們罵得激烈,那渺小的光點忽然向上飄去,落到溫賜的掌心。
橋下無憫草立刻停戰,它們湊近聊天,嘰嘰喳喳地討論這個難得渡過帝心劫的同類。
「你想知道無憫草化人的過程嗎?」溫賜不理會同族的發問,轉頭問韶寧。
此時的他還不知道,自己做了一個半夜都能把他氣醒的決定。
他把光點放在韶寧手心,她什麼都沒感受到,只有溫賜嘗到了方才那魂魄一生的悲苦。
在韶寧點頭之後,他手中浮現一個巴掌大的光球。眨眼間,她和溫賜被光球吸了進去。
橋下的無憫草再抬頭,奈何橋上已經沒有人了。
陰界的色調整體偏暗,擔憂光球爆發的光刺痛韶寧的眼睛,溫賜用手擋住她眼睛,在傳送完成後再放下手。
眼前是古橋舊巷,煙雨連綿的江南景色。韶寧問:「這是何處?」
「神識海,我的記憶中。」
溫賜遙遙一指,高牆上坐了個四五歲的奶娃娃,「那是我的初代神識,是我,又不是我。」
「應該是,現在的我脫胎於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