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江懷慕情緒低迷,韶寧沒了多勸的心思,「我累了,現在就回明光宮。」
他眼中泛著淚光,在韶寧走之前拉住她衣袖,閉上眼怔然道:「哪怕我在你眼中是個玩意兒,是個跳腳的戲子,獨角戲唱了這麼久,也該給些賞賜吧。」
韶寧不語。
江懷慕閉著眼圈緊韶寧的腰,「我剛才騙了你,我沒能滿足母親以及親友的願望。」
「因為我非你不可。」
江懷慕攥著她手腕,仰頭在她手腕邊印下一個吻,在魔域中,這意味著一個男人向妻主交出主權。
「你就不能遂了我的願,給我留個念想嗎?」他拋棄迂迴曲折的問候,拋出一個很不合理的請求。
理直氣壯地要他人為自己做出讓步,確實很符合原本那個江家小公子的性子。
一個簡單普通的禮儀被他吻得很是意曖昧,她不說話,他便咄咄逼人地繼續追問。
韶寧沒有再次推開他,說明她對他不是全然無意。
「修真界上下都在傳,說你是要做神明的人。難道未來的神明忍心讓一個忠誠的信徒抱憾終身嗎?」江懷慕質問。
除卻第一個吻,後頭他完全是在啃咬她白嫩的手腕。
韶寧手腕癢,帶著細密的疼意,她收回了手。
所以江懷慕立刻咬上了她的唇。
本是沒有因果聯繫的事,但在欲望中顯得合情合理。
黏膩的香氣蒸得每個人頭腦發熱。
她推開身上的江懷慕,用手撫摸著他的長髮,道:「當真非我不可?若是我不許你,你就抱憾終身了?」
「何止抱憾終身,我死不甘心。」
江懷慕微喘著氣,他抬眼看向韶寧,他們如今面對面相坐,都不再是秘境中那兩個乳臭未乾的少年了。
她身為魔域帝姬,自然想寵幸誰就寵幸誰。此刻垂眸看向他,眼中憐憫多於情意。
一分憐憫,就能夠遂了他的心意。
真可悲。
他也和她初遇的江懷慕天差地別。
原本真摯的情意內被摻入了很多碎石子。多到他想與她十指相扣,都嫌它們硌手。
江懷慕選擇再次閉上眼,傾身加深未完的吻。
如今的他已沒有當初和她入秘境的膽量,而是選擇逃避兩個人之間的陌生。
黑暗能給他足夠的安全感,以便於能安心浪費心力來織就一夜的歡愉。
四目沒有相對,他好像回到了和韶寧相識不久的夜裡。少年心事,隱蔽不可說。
黑夜綿長,待換掉第五桶水,屋內方靜下來。
江懷慕為韶寧捻好被褥,他擁著她入眠。年少的渴求,四時的思慕,終於得到了片刻的安慰。
歡愉後他們會不會分道揚鑣的問題,他選擇性忽視。
珍惜此刻才是最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