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望岳心想,幸好吵架許久,這盆早就涼了,不然丁雲肯定燙得尖叫。
他跟在丁雲身後,見她當真是回家去,而不是鬼鬼祟祟換個地方燒紙錢,於是道:「我知道有個地方合適,要不燒完再回去?」
丁雲停下腳步,略有猶豫看著梅望岳,似乎想去,又有點害怕。
「要不還是算了,我....」
「你紙錢燒一半,那邊只收到半張紙錢,不怕他夜裡做夢找你。」
丁雲想著老闆一臉血,陰測測質問自己,怎麼燒錢只燒一半,嚇得一哆嗦,欣然同意跟梅望岳走。
梅望岳總是在小區跑步,早就知道哪裡是死角,沒什麼人去。
這地方有假山阻擋著,果然沒什麼人來,就是蚊子有點多。
梅望岳幫著把紙錢燒了,丁雲雙手合十,拜託老闆有事去找老闆娘,再不濟也去找他的小情人,那都是他的業障,跟自己無關。
她就是個膽小的,不敢報警而已,真不能怨她。
梅望岳見她如此謹慎小心,覺得她真是矛盾,明明在面對章甜甜的時候,無所畏懼,怎麼當日沒敢打電話報警。
丁雲想了想,覺得這人橫豎要離開,自己日後與他再無糾葛,於是便乾脆對他吐露心聲。
「我當時要是強行搶刀,也是能救人的。但是吧.....」
丁雲看著燒乾淨的紙錢,略帶愧疚道:「我當時覺得,他那種人,還是死了乾淨。」
這種赤裸展現自己丑陋面的行為,讓梅望岳愣在當場。夜裡能聽見蟬鳴,也能聽見遠處大樓里傳來的電視機聲音。梅望岳清楚聽見電視劇里高喊,你他媽怎麼不去死。
梅望岳看著丁雲正經的表情,問她為什麼。
丁雲說這傢伙騷擾過她。
這是丁雲從沒對外人說過的話,說來可笑,大家好像都默認,長相普通一些的女孩,絕不會被男人性騷擾,如果她叫嚷出來,男人會說,也不看看你長得那醜樣,我犯得著騷擾你麼?
被性騷擾的時候,大家第一時間關注的都是,女孩長得如何,好看的,要說肯定是她們不知檢點,勾引男人。
不好看的,要罵她自作多情,男人怎麼會看得上她。
好像被醜陋的騷擾犯騷擾,是多麼榮幸的一件事。
說到這裡,丁雲還為上次不經意間看到他沐浴道歉,說她真是被嚇住,忘了反應。
梅望岳覺得這個道歉,比上次誠懇多了。隨後又問她,既然被騷擾,幹嘛不報警。
丁雲說,對方只是捏她屁股,這事兒沒有證據,說出去誰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