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這般,關離轉動眼珠,想了想道「姑娘慧眼如炬,關離不敢欺瞞姑娘。我的確是漁村家的女兒,只是年少好奇,偷偷在村裡的私塾先生的課堂外,偷聽過幾堂課。所以多少有些識字而已。這兩年收成不好,家裡遭了災,迫不得已,才將我賣掉。」
「哪只那人販子歹毒,要將我等賣到南洋去當豬仔。我跟同伴不甘心,趁亂逃跑,客運氣不好,又被另外一群海盜抓了,才賣到紅島上。」關離說完,目光清澈看著紗姑娘。
紗姑娘見她坦蕩,心裡的想法一陣轉動,而後淡淡一笑。「也罷,你既然這麼說,我便這樣信了。橫豎,你跟我又不衝突,沒有利害關係。只要你幫我辦一件事,我便給你自由身,如何?」
關離疑惑,幾分不安,試探道「不知姑娘有何吩咐,關離不知是否力所能及。」關離自來是個怕麻煩的人,若不是這樣,不會成日宅在家裡,連嫁人也毫無興趣。她自認為是個懶惰沒節操,遇事能躲則躲,能力比小孩稍微強一點的廢柴。
紗姑娘輕笑「別怕,這是一件你輕易能做,而我卻做不到的事。」
關離想了想「黑青不能做嗎?」黑青看著至少比她靈活一些,又是男子,這紅島上,男人比女人更好行動不是。
紗姑娘搖頭,在此倒了一盞茶。「這件事,男人做不得,女人做不得,唯有......閹奴可以做。」
關離一愣,這才是她庇護自己,將自己當作閹奴的理由吧。
「你很聰明,一定明白我在說什麼。這件事,我需要一個臉生的面孔,又能為我所用的人去做,而你,來的正是時候。」紗姑娘的聲調雖然輕緩,可話里卻是不容拒絕的威脅。
關離咯噔一下,明白自己還真沒法子拒絕。且不說,自己是個女人,自己的賣身契還在這女人身上。如果她不高興,隨便揭開自己的身份,一個女人在青樓里,會有什麼下場?
她可是聽說過,紅島還有很多便宜的娼寮。她長的一般,眼前的女人要是不開心,自己隨時會被賣到最低賤的地方去,在那裡,女人就是貨物,沒有尊嚴,是個男人,只要給錢,就能糟踐她。
「我好像,沒有選擇的餘地?」關離假笑道。
紗姑娘也笑笑,滿意關離的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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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打探出來了,這東西,是北城街秦家的。」王錚將東西交還給梁融,恭敬稟報著。
梁融放下手裡的冰鎮酸梅湯,拿過那小木牌一看,幾分不置信「這個字,可不是秦字。」一般的世家大族,哪個不是用自己的姓氏做族徽。這個字,明顯是個即字,怎麼會是秦家的族徽。
「回公子,秦家的族徽的確是個秦字,但是,這東西,不是族徽。」
王錚說完,指著那木牌道「十幾年前,秦家發生過一次家族內亂,當時就因為族徽,出過事。那件事平息以後,秦家現任家主便改了規矩,秦家族徽,只用於大字雕刻,凡是緊要事務,只有秦家族長出具的字,才能用作憑證。而這個,並不是一個即字,而是缺了一邊的卿字。」
「卿?」梁融拿起那個字再次細看,果然,左邊空出的部分稍稍大一些。「這麼說,這木牌只有一半,那另一半在誰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