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平侯頓了頓,又道「順便把陳琰出現在許榮的消息,告知承王。」
木拙聽到這個命令,神情頓了一下。他抬眼,看見章平侯推開門,望著外面蔚藍的天,感慨道「這大好的南海,實在讓人難以捨棄。」
「雖然南海的水已經渾了,那我就讓他更混一些,水渾才好摸魚。」
汾王也好,承王也罷,朝廷這對叔侄對自己可謂是步步緊逼。章平侯心中十分明白,這兩人無論是誰得勢,最後自己可能都未必有什麼好下場,竟然如此,死貧道不如死道友。
他就想方設法,讓這對叔侄,好好爭鬥一番,最好弄個你死我活,他好從中獲利。
縱然這南海最後不會是他的,他也不會讓朝廷這麼輕易的得手。一個元氣大傷的南海,他們就是拿回去,也必不能得償所願。
想從他嘴裡搶食,也得看看,他們有沒有這份本事。
木拙對自家老爺的心事,全然不知,只是按照他的命令,匆匆下去布置。當事情來臨的那一刻,他才明白,他家侯爺,實在是太深藏不露。
可惜到那時,木已成舟,一切都已經無法回頭。
木拙前腳剛走,章平侯的夫人歐陽氏,便帶著一個婦人,面見章平侯。
章平侯在自己夫人面前,也是慣會演戲,對著她又是一張溫和笑臉。「夫人今日怎麼得空過來,不是說你生病了,怎麼不在屋裡好生養著?」
歐陽氏嬌媚笑笑,在自己丈夫眼前,她難得的女兒姿態。但見她小意溫柔走過去,柔聲笑道「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我哪裡敢來,叨擾侯爺修養。」
「夫人要見我,是我的榮幸,哪裡是打擾。」章平侯慣會說甜言蜜語,歐陽氏被她哄得心花怒放。
女人無論到了哪個年紀,都喜歡聽好聽的話,更何況這話還是自己的丈夫說。
歐陽氏忍不住嬌嗔,看他道「侯爺慣會說好聽話,哄人家開心,這後院裡的女人,哪個不是被侯爺迷的暈三倒四。」
章平侯繼續笑笑,不接話。
歐陽氏坐過去,安靜道「侯爺有所不知,我娘家來人了。」
章平侯這才神情有些異樣,歐陽家跟章家,可以說是一體。歐陽家是豪門大戶,家裡世代經商,錢多得富可敵國。
章平侯府手握大權,是這南海最高的權利統治者。
有錢的跟有權的走在一起,簡直可以為所欲為。
但是章平侯也是個有界限的人,侯府是侯府,歐陽家是歐陽家,有些事情可以合作,但更多的時候尊卑有別。
商人跟官員,怎麼可能平起平坐。這麼些年,章平侯府跟歐陽家一直保持緊密的聯繫,卻又各自守著自己的位置,保持一定的距離。
歐陽家林屹立百年不倒,自然有它能夠獨立於世的本事。最厲害的,自然是他懂得識時務,知進退。
這些年,除了必要的節日,場面上的往來,兩家的關係,可以說近也可以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