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未曾見過這個人,但今日一見,卻覺得此人,通身坦蕩君子氣,哪裡是一個能夠跟汾王那種陰險狡詐之徒,攪合在一起的人物。
都說相由心生,關離心中對他有好感,認為此人定然是個坦蕩的君子,跟何先生一樣。
但,俗話說的好,人不可貌相,沒有人可以保證,一個曾經坦蕩的君子,是否會因為某些特別的事情,變成狠毒之人。
若是萬宗安真的如自己猜想那般,走了彎路,關離心中還是有些遺憾。這樣一個君子風範之人,理當是當世大儒,受世人尊重,教育感化世人。
她不僅心中暗想,百年之前的張孺年,張公,是否也是這般,氣質卓然,超凡脫俗。一看,便是心中有丘壑,心懷天下的人。
梁融靜靜看著萬宗安,見他如家人一般,為何先生穿孝衣,上香,焚紙,回敬賓客。回身告知觀宇「稍後你讓萬宗安來見我。」
觀宇領命,安靜恭候在院子裡,梁融又看了看何先生的靈堂,帶著關離起身離去。
不知為何,梁融心中有一種焦躁不安的感覺,他不明白這種感覺是為什麼產生,但他知道這種感覺是從見到萬宗安開始,就一直糾纏不清。
所以梁融開始有些著急,迫不及待的想要親口問一問萬宗安,他跟何先生的關係,問一問當年絳途鎮舊事,或者說問問他,是否跟汾王有所關聯。
關離被他緊握的手,弄的有些疼,可見他神情肅穆,又不敢多問,只能由著他緊緊拉著自己,一路離開何先生家。
夜裡,萬宗安如約而至。
梁融靜靜看她一眼,伸手請他坐下,示意觀宇去旁邊等候。「我與先生,多年未見,想不到再相逢,竟然是在此地。」
梁融也曾經是萬宗安的學生,只是他太頑皮,受不了萬先生約束,所以萬先生最後就成為了他大哥的老師。
父皇未曾登帝位之前,太子跟皇帝的關係還沒有如此微妙。萬宗安從沒有明確表示過站位,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教書先生。
而今,皇帝跟太子的關係,已經讓世人漸漸察覺。也不知從何時開始,萬先生竟然靠近了皇帝。
明明他應該是大哥的老師,也該是大哥最親近的幕僚。
萬宗安淡淡笑一聲「是殿下貴人事忙,微臣一介教書匠,哪裡敢去打擾殿下。」
君子如竹,清風拂面。
曾幾何時,梁融非常不屑萬宗安,覺得他不過是個迂腐的讀書人。不論大哥如何勸說,說萬宗安是一個非常有學問的先生,讓梁融對他多加尊敬,梁融就是不屑一顧。
而今再相逢,梁融不再是從前的梁融,萬宗安也不再是從前的萬宗安。梁融心中,卻對這個萬先生,起了一絲莫名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