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姑娘神情複雜,盯著這個去而復返的男人。
龐義空不去搭理旁人注視的眼神,自在坦然,坐在蒲先生旁邊。黑青有種感覺,這傢伙只怕是在萬人面前,也能如此自在。
如此輕鬆灑脫的姿態,倒讓黑青生出幾分羨慕來。若不是本領過硬,內心比旁人強大許多,哪裡做得到如此輕鬆自在。
「老蒲來多久了?」龐義空一路趕來,有些口渴,不管別的,先喝了一杯酒才開口說話。
紗姑娘注意到,他身上有些風塵朴朴。很明顯,他真是著急趕路。
「才到幾日。」蒲先生貼心為他夾菜,讓他不要空腹喝酒。
關離再次招呼眾人吃飯,餐桌上,不談許容城的毒,不談痛苦的事,只聊風月,只聊趣事。
他們難得放鬆,能快樂一時,便是一時。
人人都知道危機在暗處,沒有人知道自己能否躲過一劫,但這擋不住眾人把酒言歡。
人有時候很奇特,明明很害怕危險,害怕死亡,但真正距離危險死亡只差一點點的時候,反而也不那麼懼怕了。
這一頓酒席吃到月亮上頭,眾人才依依話別,各回各家。
關離到底大病初癒,身體有些疲倦,梁融早早讓她入睡,親手為她蓋好放下紗帳,才關門出去。
蒲先生繼續回藥房,為了方便研製解藥,蔣騰親自為他在那裡開闢了一間住房。
龐義空自然是跟著蒲先生走,關離的院子這么小,住了紗姑娘,又住了一個下人,已經沒有他可以睡的地方。
兩人一路回到藥房,確定沒有人偷聽,龐以空才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交給蒲先生。
「這是什麼?」蒲先生接過那個小包裹,狐疑聞他。
巴掌大小的包裹,用一塊灰灰的粗布包著。朋友有空給自己倒杯茶,醒醒酒,吊兒郎當坐在靠椅上「你大師兄留給你的,你看看不就知道。」
蒲先生狐疑著打開包裹,發現是一卷小小的手扎。他一頁頁翻看,表情越來越驚訝。直到最後一頁,猛然站起來。
龐義空被他嚇一跳,拍拍胸口「老蒲,你不要跟螞蚱一樣一驚一乍。」難得見他如此失態,龐義空忍不住調侃。
蒲先生才不管他的調侃,難掩激動,雙手抖動「這,這,這是大師兄親手注寫的讀經。」
就像讀書人看到絕版名著一般,作為一個醫者,蒲先生見到這個東西,尤其是在這個時候,簡直是激動得難以自制。
「不僅如此,最後一頁看了沒。」龐義空放下茶杯,雙眼有些微微疲倦,看著他。
趕了一天一夜的路,再如何,也累的不行。
蒲先生翻到最後一頁,發現最後一頁的紙張,似乎比其他的厚上許多。「這是,暗信?」
「差不多吧,他留了一些證據,現在我不方便拿出來,但是這封信,囑託是交給你的。你慢慢看,我累的不行先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