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烈是心驚膽戰過,可前頭老大死了,他才有了上位機會。跟毛賊子做過兩回生意,發現只要貨給齊全了,這幫人給錢也十分爽快,從不拖拉玩詭計。
所以阿烈跟這幫人合作,還是有些滿意的。
但是偏偏,在今天這個即將出貨的日子裡,他手下這個小妾的遠方的表侄子,真是艹蛋軟腳蝦。
瘦不垃圾就算了,還他娘膽小如鼠。要不是看在那小妾能伺候,懷了孩子,他早把這廢物一起賣。
青衣瘦子也知道自己犯錯,此時辯解沒有意義,唯有解決眼前問題才能夠活命。
正著急,突然餘光瞥到在碼頭上到處找人的畲江。他立刻驚叫一聲,可還來不及說話,就被阿烈又踹了一跤。
「叫...叫...叫個鬼啊!你他娘的突然出聲,是不是要嚇死老子。」阿烈氣不打一出來,這憋孫怎麼一驚一喳,喳喳呼呼。
「不是啊姐夫,我想到辦法了。」瘦子抱緊阿烈的大腿,指著不遠處,對阿烈小聲耳語幾句。
阿烈順著他的話,往碼頭那邊看去,果然看到一個還算壯實的年輕男子,非常符合那幫毛賊子的要求。
他又細細打量了一下那個人的衣著,發現他穿的,不過是一件洗得慘白的舊粗布。懷裡抱著一團黑色的包裹,腳下,這一帶漁民常穿的草鞋。
而他那一身醒目的黑色肌膚,更是再次證明了他的身份。
這就是個傻不拉嘰的草頭,看樣子應該是在找什麼人。阿烈心中冷笑,真是天無絕人之路,求什麼來什麼,既然自己送上門,就別怪他不客氣。
畲江聽到這個人說要去大風島,開心的要跳出來。老村長果然沒有騙他,的的確確有這麼個地方。
他實在太著急,也顧不得留意其他。當即跟著眼前瘦小的男子,上了一艘大船。
卻不知自己上了賊船,即將被當做豬仔,賣給佛朗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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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城,詹家大院裡,一群女人圍著一具屍首哀嚎,地上的屍體已經臉色發青,僵硬無比。
一個衣著富貴的貴婦,被丫鬟扶著跑來看到地上一動不動的屍體,大哭著撲過去。一邊嚎叫一邊怒罵「我的寶兒啊,你這是怎麼了,昨日早上不是還好好的嗎?」
明明昨日早上,自己的兒子,還笑呵呵跟自己告別,說要出門打獵。獵了上好的狐狸回來,剝皮給她做衣裳。
她還笑罵自己的兒子,這南海氣候熱,誰會大熱天穿狐狸皮毛出門。再說,他們這裡的氣候也生不出狐狸來。
那孩子彆扭著,說要給她獵了是好的野味回來打牙祭。兒子如此孝順聽話,她怎能不開心,當然是熱乎乎給他安排好一切,盼著一定要當心,早些回來。
他說自己跟朋友約好要去三日,這才不過一日,怎麼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