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聖旨快馬加鞭,不出十日就已經到達南海,蔣騰接旨之後就覺得是燙手山芋。
「大人,無端端的,陛下怎麼會突然下旨,讓咱們收拾關離....」盛染沒有把姑娘那兩個字說出來,蔣騰怎麼會不知道他要說什麼。
「哪裡是無端端,詹家手眼通天,自己的兒子死了。本想找人假扮海盜,去屠村報復,誰知道被關離這麼一整,自己人死了個乾淨,還名聲臭的不行。」
蔣騰提起這件事情,雖然有所不悅,可一分責怪關離的意思都沒有。
雖然嘴上不說,可盛染明白,蔣騰其實有些佩服關離這丫頭,若非她及時出手,只怕那一整個村子的百姓都要遭殃。
關離這丫頭也有意思,動手之前還特意來通知蔣騰,跟他打招呼。可蔣騰知道消息的時候,關離差不多已經把事情處理乾淨。
蔣騰得到結果,哭笑不得。
但他事後想一想,卻覺得理解。如果他早些知道關離會大開殺戒,殺那麼多人,只怕他是不會同意的。
不說旁的,就是身為朝廷命官,也不能如此放肆殺人。
「大人,要我說幾聲,還是阿離幹得痛快。」盛染瞟一眼,四下無人,小聲翼翼在他耳邊道。「姓詹的一家子,我也早就看他們不順眼,朝廷的政策,回回被他們擋回來。」
「看看您的那些法子,哪次不是被他們各種理由擋回來不說,咱們對這個詹家,還打不得,罵不得。」
盛染提出這些事,難免覺得憋屈,因為詹家當初在朝廷籌措糧食的時候,做出不少貢獻,是以皇帝給詹家適當的榮耀。
恰恰是這一份榮耀,給了詹家靠山。蔣騰稍稍提起一些,讓鄉紳世家破錢袋子,造福百姓的事,陳強就用各種藉口推諉。
蔣騰若是稍稍擺官威,詹家就把皇帝賜的匾額拿出來。蔣騰看到那幾個字,憋屈得動彈不得,只能看著這幫人大聲哭窮,說自己當初為了造福百姓,已經犧牲多少家底,再也無法捐贈。
「這件事就別再提了,還是想想眼前,關離這事兒怎麼弄!」蔣騰臉上有些掛不住,讓他在刑部審案子可以,可是應對這些賴皮官紳到處打交道,實在不是他擅長。
他真的不明白,當初皇帝為何非將他吊在這個位置上,硬說他可以。
他很想拍著胸脯說,微臣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奈何三年過去,能力有限,現在他連吹牛都不敢。
如今皇帝想起他來,竟然拋出這麼一道難題給他,真是頭疼。
「這種事情有什麼為難的,剿匪當我去!」一道大嗓門在門口響起,兩人回頭一看,真是許久不見的黑青。
幾年不見,這個人黑了不少,可也是成熟不少,身上的稚嫩之氣全部褪去,滿滿的男性荷爾蒙。
現在的黑青看上去比以前粗糙許多,但是也成熟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