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日,蔣騰先是領著人把詹寶德慘死的案子一審,查清詹寶德死有餘辜,當堂判畲江無罪。
並將詹寶德曾經的所作所為公之於眾,讓所有的苦主前來告狀。眾人原本持觀望態度,但見朝廷真的是動詹家,立刻潮水一般湧進利州衙門,一樁樁慘案,漸漸浮出水面。
盛染望著厚厚一疊狀紙,揉一揉看得發酸的眼。「這簡直是罄竹難書,上面隨便一條罪,都足夠詹家抄家滅族。」
「詹家也真是好本事,把能做的壞事都做盡了,膽子不是一般大!」侯三不禁唏噓,這幾日他雖未曾瀏覽卷宗,可是幫著接待這些來告狀的人,倒也聽了七七八八。
連街邊老太太,因為詹寶德在街上瞎逛撞到她,都來告狀要賠償。果然是牆倒眾人推,有怨沒怨都來踩三腳。
二人縱覺得疲倦,卻沒有抱怨。清理掉一個專家,不僅僅是為老百姓平冤,消除一個蛀蟲,更是給了南海世家豪門一個警告。
承王殿下到達南海,南海就要變天,聰明的人知道如何選擇,愚蠢不知死活的,那就等著接招。
詹家的事情一出,南海的世家豪門個個閉門不出,準備看風向。而南海的官場,暗地裡已經開始有所動作。
第一個倒霉的自然是湖州城知州常祀,詹家被抄家的當日,常祀就被承王召見,不知承王殿下對他說了什麼,常祀一回來就生了大病,閉門不見客。
有些人看在眼裡,心中已經開始盤算,這一切梁融一概不管。在王府里,安安心心養花看書,手中的事情都交給蔣騰去做,自己樂得清閒。
至於那些來拜訪的人,他一個不見,讓眾人越發摸不透他的心思。可越是如此,有些人的心裡卻越是膽怯害怕。
蔣騰拿著一疊密報,親自遞到梁融眼前。正在下棋的梁融不過瞟一眼,就知道那是什麼。
「蔣大人最近,收到多少封這樣的密信?」梁融落下一枚白子,等著蔣騰下棋。
蔣騰一板一眼道「至少上百封!微臣大意瀏覽了一遍,這些還是能夠看的,其他的不提也罷。」
雖說是告密信,可未必所有的內容都是實話。無論到什麼時候,都少不了渾水摸魚,伺機報復的人。
如意算盤打得好,想利用朝廷的手報自己的仇。
有些內容蔣騰看了都發笑,想到這裡他抬頭,對承王道「殿下,您不想知道這裡面寫的什麼嗎?」
梁融等他落下一子,又繼續下棋。他瞟一眼那些密信,輕笑道「依本王看,這裡面至少有八成是告密詹家。往日那些跟詹家有所往來的人,只怕是想盡辦法洗清,深怕被連累吧。」
蔣騰失笑,「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殿下,不過,殿下只猜對了一半。」
「嗯,剩下那一半,是什麼?」梁融這才來了興致,出聲詢問。
下人端的茶走到亭子口,觀宇親自接過,為梁融蔣騰上茶。做完這一切,安靜退到亭子外,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