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語。觀宇明顯感覺到,這兩人的氛圍很奇怪。
他撓撓頭,覺得實在太奇怪。分明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最後許了願放完河燈回來,兩個人誰都不說話?
看起來還有點,嗯,惆悵?
觀宇讀書不多,想了很久才想出這個詞。聽家裡的老管家說,這個詞,是用來形容一個人心情不好,心中愁緒難消。
這男女之間的感情,實在也太複雜。不對,也許只有這對太複雜。
府里的男男女女成婚,不就是媒婆拉線娶進門,被子一蓋洞房花燭夜?
娶進家門生孩子,安安穩穩過日子。
為何這一對,這麼能折騰?
不對,他倒覺得,是關離姑娘太能夠折騰。一個女兒家,怎麼那麼能搞事,安安穩穩嫁進門不就好了?
這難道是女人心海底針?
這一夜,梁融硬是拉著關離同榻而臥,卻僅僅是抱著她,什麼都沒做。
這一夜遊玩到底是累了,關離早早閉眼沉睡,梁融卻攬著她的腰,靜靜看著她的睡顏,無心安睡。
上一次,也是這樣的夜晚。關離想著法子勾引他,用自己的身體為籌碼,哄騙自己亂了心神。
第二日,徹底消失不見。
這一直是他心裡的一個結,梁融在王都里,摸爬滾打學會一個道理。在哪裡跌倒,就要在哪裡爬起來。
人可以認錯,卻絕不可以認輸。
既然他曾經在這一晚,著了關離的道,讓她逃脫。那麼今夜,他便要死死留住她。
他當然也知道,這只是短暫的留。可這是他的一個心病,這個夢必須圓。
沒有什麼東西,能夠阻擋他。
「阿離」梁融掬起她的一縷長發,在鼻下細細一聞。眼裡的眷戀跟執著,宛如一把火,能將關離燒成灰燼。
「你的心愿,恐怕永遠無法實現了。」
這一句輕輕的耳語,關離沒有聽見。她陷入夢中,夢裡一片白霧茫茫,她覺得這裡似曾相識,卻想不起自己在何處見過!
「蠢丫頭,蠢丫頭!」這熟悉的聲音讓關離全身一僵,猛然回頭。
幾米之外,那個熟悉的身影,漸漸在濃霧中現身。等看清那張臉,關離又驚又喜「師父!」
她大步跑過去,可怎麼跑,師父還是距離她那樣遠。永遠隔著幾米,接觸不到。
「別跑了,徒勞無功而已!」龐義空笑的譏諷,這損人刻薄的話語,關離卻聽得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