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都在花宴上吃酒樓的席面,而她這為花宴忙碌了兩三日的人,卻只惦記起了灶房的羊肉餅。
秀娘想說她們也該去宴上吃席,但這話沒法說,除了掃興再沒旁的意思。
秀娘抿了抿唇,輕聲道好。
「奴婢這就過去,再讓灶上添兩個菜,您先歇會,我不時就回。」
她跟她笑著點頭,「那我就等著姐姐了。」
只是秀娘到了灶上,見灶上飯菜都做完,開始收拾關門。
今日滕府宴請是從外面酒樓叫的席面,家中灶房只給下人開了火。
這會兒羊肉酥餅也只剩下兩三塊,廚娘不想再多做事,只想去跟著夫人們聽戲,一臉的敷衍。秀娘見使喚不動她,乾脆自己下廚做了兩道菜。
等回到柳明軒,天都黑透了,戲台的方向更加熱鬧,鑼鼓絲竹與咿呀戲腔漸漸而起。
秀娘提著食盒進門的時候,房中靜悄悄的。
房裡的人沒留意她回來,只是坐在挑了燈的書案前,慢慢抄寫著泛黃的藥方手札。
鄧家從鄧如蘊的外祖時起,製成藥售賣,到她爹娘當家後,鄧家的成藥已能在金州數得上名號。家業興盛的時候,鄧家同時開著四五家藥鋪,每每有新藥掛牌,總要引得人圍觀探看。
可惜後來,鄧如蘊長兄出關採購藥材時出了事,半副家當連同性命都丟在了關外風沙里。
鄧家至此一蹶不振,因還欠著許多外債,只能陸續變賣產業還錢。鄧如蘊父母也在接連的打擊中前後病逝,鄧家無法在金州城留下來,最後只能回到鄉下老家。
家裡沒了頂樑柱,但鄧如蘊上有年邁的外祖母,下有長兄留下的小女兒,她不得不拾起家中祖傳的製藥技藝,學著製藥來養這個家。
那會她才十四五歲,沒有長輩教導,只能翻著祖輩父輩留下的手札,和傳下來的書冊,一點點地自己研習... ...
此時秀娘進到房中,見她看書入神,沒捨得上前打擾。
不想等了一會,外間的鑼鼓喧囂聲,順著風就傳了過來,叮叮咚咚地敲散了她讀書的思緒。
鄧如蘊這才瞧見秀娘回來了,擱下筆走了過來。
「好香啊,我方才怎麼沒聞到?」
秀娘聞言把扣在上面的碗撤下,等她淨了手,給她拿了筷子。
「姑娘餓了吧?快吃吧。」
鄧如蘊是餓了,卻不急著吃,看著桌上的菜。
「姐姐竟親自給我下了廚?」
她看出來了。秀娘卻沒提灶房的人都跑沒影的事,只道。
「除了羊肉餅,滕家旁的菜樣我都瞧不上,還不如自己下廚。」
話說著,外面咿咿呀呀的唱戲聲,從窗縫門邊鑽了進來,鄧如蘊聽到了,和著唱腔打了兩下拍子,又順著拍子同秀娘道。
「過幾天中秋節,我給姐姐買個座兒,姐姐去聽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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