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晃過去兩月,榮樂縣主並沒什麼動靜。
鄧如蘊猜自己是太累了才會做這種夢。不過家中的小侄女實在讓她有些放不下心。
小侄女玲琅是她過世的兄嫂留下來的孩子,自幼跟在她身邊,今歲才四歲。
但這孩子早慧,家中的外祖母雖然識字,但多半時間糊糊塗塗,能把人認清就不錯了,不能教孩子。
鄧如蘊不便把她帶到滕家,又恐她在家中實在無趣,乾脆找了個私塾,讓她扮成男童去讀書。
她才四歲,卻同人家五六歲的小孩一般聰慧,無非是個頭矮小了些,鄧如蘊花了些銀錢,讓私塾先生的太太照看她。眼下喬裝打扮讀了有大半個月的書,倒是開心的很。
念及玲琅和家中,她叫了秀娘。
「姐姐出府一趟,看看玲琅近來在書院如何?家中涓姨的腿怎麼樣了?」
涓姨是鄧如蘊母親從前的鄰家姐妹,後來涓姨家道中落,所嫁非人,被丈夫打罵逃了出來。鄧如蘊的母親收留了她,自那便一直留在鄧家。
原先鄧如蘊製藥,都是涓姨幫著採買藥材,四處售賣,但三個月前她從山坡上滑了下來,摔斷了腿,只能臥床養傷。
秀娘聽了這便準備出門去,不過鄧如蘊又想起了旁的。
林老夫人早先給的一筆定金,讓她手頭鬆快不少,但若想在離開滕家之後自己撐起門戶,還得有個持久可靠的進項才行。
制售成藥便是緊要的一項。
她讓秀娘去把近些日子做好的成藥都裝好包好,「西安府的藥鋪眼光高,但我這一批丸藥也是花了心思的,你拿去給咱們之前說好的那幾家鋪子看一看,若是他們能相得中,價錢低些也無妨。」
再怎麼樣,這裡是西安,只要她做的成藥能一步步從這裡賣出去,哪怕眼下不賺什麼錢,但早晚會讓她站穩腳跟的。
到時候,開起來自己的鋪子,也買上自己的宅子,她就能帶著一家子女人過自己的安穩日子,那時一切就都好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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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滕越練過功後洗漱了一番,往母親的滄浪閣而去。
他在家的時候不多,吃早飯便儘量陪著母親,妹妹滕簫也是在的,成親之後,鄧氏也陪同他與母親和妹妹一道用早飯。
不過他這會到了,既沒看到妹妹,也沒看到妻子。
他先問了滕簫一句。林老夫人嘆氣,「她不來便不來,免得同我鬧騰又不想去讀書。」
林老夫人顯然不想提這頭疼事,只叫了滕越上前說話,「怎麼就提前回來了?有差事?」
此間沒別人,滕越道,「都司運往寧夏的兵甲路上被竊。這事不是頭一遭了,每次看似不多,攏算起來卻不少,已到了不得不查的地步。」
林老夫人驚訝,「是什麼人做的,可有眉目?」
若是這批兵甲軍資輾轉出了關,落到了韃子手裡可要生事。
滕越知道母親的意思,他說眼下看來不至於,「約莫是一夥關內的土匪流寇作案,我此番回來便是要尋機會,這把伙流寇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