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滕越從前不曾跟她提及一字一句,彼時或許是他覺得她沒讀過書,也不懂這些事,又或者連他都沒有真的把她當作自己的內人... ...但今日他借這個機會都跟她講了,見她微有些怔忪,卻道了一句。
「既然沒找到被轉手的軍資,也確實不能給人定罪。那這般結果,反而還算不錯。」
她這話說完,滕越只覺日光之下,她髮髻上閃出了金絲。
這些事,她都聽懂了。
有一瞬,滕越想要問她,要不要他請個西席先生回來,小妹也不用每日煩厭地去旁人家的私學堂讀書,西席先生可以把她、小妹連同玲琅,甚至秀娘她們,一道都教了。
她應該會想讀書識字的吧?
可話到嘴邊,想起她潛藏的脾氣和骨氣,滕越便沒有直接說出口。
他暗暗將這事記了下來,卻聽她若有所思地輕聲了一句。
「將軍是不是快回寧夏了?」
滕越方才還加跳兩分的心跳,瞬間滯緩了下來。
她這反應倒是挺快。
「蘊娘是想讓我走嗎?」他問。
他一問,見她飛快地眨了一下眼睛。
「將軍想多了,我沒有這個意思。」
真的嗎?
滕越又盯著這個人看了兩眼。
不管她是真的還是假的,他可能要回去一趟,但也有可能,要長留下來好一段時間。
*
雖然榮樂縣主自己投了案,這結果不算差,但她像是自作主張的所為,恩華王府那邊一定還有旁的動作。
滕越少不得忙了幾天。
寧夏也來了人,滕越和一直在西安任職的黃西清的外甥孔徽,連同之前滕越安排落腳西安府衛所的將領,眾人見了一面。
孔徽直道,「這一代慶王爺壓不住恩華王府的勢頭,恩華王除了在洪晉那太監手裡吃了點虧,旁處估摸著也就這次,咱們給他來的這一記。折損了寶貝女兒,還不知道多心疼。」
恩華王府是慶王府分出來的一枝,照理說慶王府更是鎮守邊關的藩王,但奈何這一代慶王示弱,反而讓恩華王占據了高地。
恩華王心疼女兒,不可能毫無動作。
這會滕越在寧夏的同僚好友王復響,就讓人傳了信兒來,說滕越之前軍功累積,想要再往上升游擊將軍的事,恩華王府派人阻撓了。
滕越一點都不意外,這會聽著他們可惜,他道。
「升不了便罷了,眼下就算拿了個游擊將軍的名頭,回到寧夏也是要被恩華王緊盯著的。」
他這樣說,孔徽便笑道,「你這事,舅父還真寫信回來提了。」
他說得舅父正是在京的黃西清。
「先生怎麼說?」滕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