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州當然不會偏向鄧耀成,而她這話說完,一旁聽審的百姓也都明白了過來。
之前還有人嘀咕,女子自立門戶本也不是可靠之事,眼下再沒人提及,甚至有人乾脆問想了鄧耀成。
「你們夫妻這不是吃絕戶嗎?」
這個詞扎耳的很,鄧耀成幾乎是跳了起來,瞪著眼睛同人反駁。
「什麼叫吃絕戶?本就是家產分割不公,而她也本該歸我這叔叔管教!」
下面的人根本不再聽他說辭,連聲道「呸」,「但凡你是個好叔叔也就罷了,你們夫妻是什麼東西,咱們還聽不出來嗎?連拉扯自己的長兄都算計記恨,娶了個妻更是惡人,誰敢跟你們夫妻,只怕沒二年連骨頭都不剩了!」
下面的人直戳鄧耀成的痛處,鄧耀成不肯承認,跟他們掙得面紅耳赤。
知州一拍驚堂木,聽不下去了。
「肅靜!」
堂中倏然靜了下來。
「我看此案已經十分明了了,本官要當堂結案。」
知州話一出,眾人皆齊齊看了過去。
涓姨上前握住了鄧如蘊的手。
知州肅然開口。
「鄧耀成和鄭氏夫妻,多年覬覦鄧家大房家產,又見侄女年幼多有欺凌,今次更是蓄意謀害。」
他說著,讓人呈上了滕越的人,從鄭氏私宅里找出來的迷藥。
他直問鄭氏,「你以此迷藥下入茶水之中,請了侄女前來,意欲何為?!」
這一問,驚得鄭氏身子一癱,她還想反駁,知州已經不容她再多言。
鄧耀成也沒想到迷藥竟然真出自自己的妻子,但眼下此時,已無可再辯了。
知州再拍驚堂木。
驚響在大堂里反覆迴蕩,肅清著多年來的污濁。
「鄧耀成、鄭氏夫妻欺凌侄女,妄奪財產,蓄意謀害,樁樁做實,罪無可赦!判板子三十,立時受刑,流放邊關兩年不得回,賠償侄女鄧如蘊多年損失五百兩現銀,以儆效尤!」
他此判一發,不光是為鄧如蘊正了名,也警告了治下百姓,再不可欺凌那些獨撐門戶的女子。
涓姨當先喜極而泣,抱著鄧如蘊哭出了聲來。
「我的孩子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她亦長出一氣,這一氣極長,半晌才紅著眼睛輕輕笑了笑。
堂下百姓眼見著鄧耀成夫妻俱傻了眼,也都解氣地嗤笑起來。
鄧耀成還要上前去扯知州,說,「不是這樣,不是這樣... ...」
知州根本不理會他,而鄭氏先是驚怕癱軟,轉而她突然看見了滕越,忽的站起身來。
「這位大人,你不要給那賤丫頭撐腰!她都是騙你的,根本沒有這些事,而且她早就和薛家那小爺牽扯不清,不是什麼乾淨人。」
她覺得此事只能指望滕越了,「大人,她不就是個外室嗎?你幹嘛把她一個外室放在眼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