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說完,風吹著慈辛堂里的藥香幽幽盤旋而起。
傅春白,不,鳳翔白氏的六爺,寧豐大長公主的么子白春甫,此刻長身立在小藥鋪門前,朝著外面無人的街巷看了過去。
街上無人,只有凜冽的冬風捲起地上的沙石呼嘯而過。
他搖了搖頭,溫聲說了不,「大長公主若想讓人尋我,隨便他們尋去。但我是奉了皇命,替太醫院下來收集民間珍奇妙藥的,若是輕易現身,只引來些想要往京城投名之輩,只能看到他們手裡那些無功無過的庸藥,還怎麼尋得到真正的民間好藥?」
他說著,回身坐到了診案前的交椅上,眼睛微微閉一閉。
他眼前不由閃過剛剛離開的那「小梁師傅」的模樣,他不禁笑了笑。
「這西安府里有的是奇人異事,若我每日只同那些錦帽貂裘的達官貴人在一起,多沒意思。我今次,就要留在這布衣巷內,同這些連正經藥都買不起的百姓打交道,恐不能讓大長公主如意了。」
*
滕府。
鄧如蘊轉了一圈回了柳明軒里,她先去跨院裡制了一陣藥,又思量著接下來要給慈辛堂供的藥丸,列了個單子讓秀娘照著整理成藥、準備藥材。
既然有了穩定的銷售渠道,她們接下來就要好生進一批藥材來了。
好在涓姨的腿也好得差不多了,鄧如蘊讓秀娘拿一百兩來給涓姨,讓涓姨把藥材採購齊備。
弄完這些,天色都黑了下來。
滕越今晚被西安府的同僚有人請去酒樓吃飯了,傳了信說不會耽擱太晚就回家,讓鄧如蘊和滕簫不用等他吃飯。
他每次吃飯都要拉她的凳子,這次他不在家,沒人拉了她的凳子亂跑,鄧如蘊還有些不適應。
她料想他今晚還不知吃到什麼時候才回,畢竟男子們吃飯,少不得慢吞吞飲酒一番。
不想他還真就早早回來了,身上只有薄薄的酒氣,風一吹就沒了影。
他還問了她一句,「蘊娘,我身上沒酒味吧?」
鄧如蘊點頭,卻聽見他輕聲道了一句,「那我們早些歇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嗓音里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低低的淺淺的,閃這三分希冀與愉悅。
鄧如蘊懷疑他說的早些歇了,不是真的真的早些歇了,懷疑他沒在外面跟同僚喝酒到半夜,是為了想跟她在床上喝酒!
果然洗漱過後上到了床上,他又如前幾日一般,將她撈進了懷裡。但他身上很燙,方才那點被風吹走的酒氣好像又回來了一樣,灼燒在下面的地方。
鄧如蘊直接把眼睛一閉,「我累了,咱們快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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