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越本想敲敲她的窗,讓她收收神,卻又怕嚇到了她,只輕手輕腳地轉身笑著離了去。
只是不遠處的學堂門前,秀娘看見了這一幕。
她再不敢胡亂跟姑娘提什麼將軍心裡有了姑娘,這樣的話了。只是看將軍這一日一日的作為,又覺自己的猜測也沒錯。
可將軍的情意是只臨時起意,還是也像姑娘彼時對他一般,真的入了心呢?
沒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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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奔馳著,往年前的寒冬臘月里跑去。
因著臨近年關的原因,滕越在衙門裡也忙了起來。鄧如蘊隔三差五地跟著玲琅和滕簫上幾堂課,但大部分的時間,還是趁著滕越不在,把製藥賣藥的事情放在頭上。
這兩日滕越又去了下面的衛所不在家中,鄧如蘊抽了點時間準備去趟慈辛堂。
涓姨一早就出了門要去接先前採買的新藥材了。天太冷,鄧如蘊和秀娘原本喬裝打扮的衣裳扛不住凜冬的嚴寒,便先去了一趟成衣店,準備買兩件厚實的男子成衣穿一穿。
不想剛到了成衣店的巷子大街上,與人恰遇了個正著。
那裡開著一家門頭敞亮的綢緞莊,只有窮人沒錢量體裁衣才去買成衣穿,而綢緞莊裡來來往往的,無一不是西安府里的富貴人。
這會有兩人從馬車裡走下來,她們一側身,正與路過的鄧如蘊目光對在了一處。
那上了年歲的貴婦人不巧正是楊尤綾的母親楊二夫人,而她身邊剛下來的,是個她相貌有五六分相似的年輕小婦人。
那女子一眼看見鄧如蘊微頓了一下,像是認了出來,似是有意上前同鄧如蘊說話。
可她腳下還沒來得及動,卻被楊二夫人攔了下來。
楊二夫人自眼角輕掃了鄧如蘊一眼,只叫了身邊的女子,「娘今日是帶你好生挑幾匹江南來的新料子,沒得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耽擱了時間。」
她說完,拉著女子直接去了往來富貴的綢緞莊裡。
而鄧如蘊聞言,便明白了方才女子的身份。
那應該就是楊尤綾的姐姐、楊二夫人的長女、嫁進了秦王府里的楊大小姐楊尤紜了。
但這會的工夫,楊二夫人已經拉著大女兒楊尤紜進了綢緞莊裡。
鄧如蘊可買不起什麼江南來的新料子,她也無謂與楊家人有什麼交際,只與秀娘轉到旁邊的寒巷中,在小小成衣店裡買了兩套男子棉衣,回去換了衣裳打扮了,去了慈辛堂。
不過那位愛騎毛驢的傅大夫沒在,鄧如蘊同秦掌柜說了幾句話,反而涓姨拉著一小車藥材從前面路口經過。
鄧如蘊見慈辛堂也沒什麼事,就同秀娘一道往路口去了。
涓姨一眼看見鄧如蘊和秀娘都在,滿臉的喜色,連忙把身後一推車的藥材給她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