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夫人給她的這件禮,可比給鄰居們準備的茶葉珍玩貴重多了,這貴重就貴重在,外祖母的病正是她心上最緊要的地方,而林老夫人給她送來的正是她最想要的。
可想到這些,鄧如蘊心頭也沉了下來。
林老夫人給她這般重禮是何原因她明白,但老夫人不在的這些日子,她快要把老夫人費心安排的契約全都弄亂了... ...
鄧如蘊拿著林老夫人給的藥與藥方,便沒法再抬起頭看向滕越了。
她默然。
幸而老夫人也道她不用客氣,「有沒有用還不知道呢,你回去跟你外祖母試試吧。」
鄧如蘊連忙道了好,見紫苑已經把東西收拾得差不多了,林老夫人顯然有話要問及滕越,鄧如蘊便帶著滕簫暫時離開了滄浪閣。
林老夫人估摸著是有些朝堂上的事情問滕越,但滕越似乎也沒有跟他母親多講,鄧如蘊前腳回了柳明軒,他後腳也出了滄浪閣。
許是林老夫人行車走馬十幾日累了,下晌在滄浪閣獨自休歇,到了晚間灶上正經備了菜,眾人這才往滄浪閣吃了家宴。
這些日鄧如蘊在柳明軒吃飯,已經習慣了某人拉她凳子,飯還沒吃飯就被他拉到了身邊來,後來他乾脆在她入座前就把凳子拉好,她只能坐到他旁邊。
但今日可是滄浪閣的家宴,鄧如蘊怕他又犯毛病,提前就先小聲跟他說了,照著規矩她今日要坐在林老夫人旁邊,「總不能讓簫姐兒跟著老夫人坐吧?萬一母女又吵起來怎麼辦?」
她這麼說,見滕越只輕嘆一氣卻未有多言,她心下一定,又道,「一會宴上,將軍也別給我夾菜了。」
他如今吃一頓飯,一半的時間都在給她布菜盛湯,比丫鬟還累,他今晚若還這樣,怕不是要把他母親嚇著。
鄧如蘊跟他解釋道,「將軍給我夾的菜也太多了,我這幾日都吃的撐,這會也撐著呢。將軍以後自己多吃點也就是了,不是誰人都能吃這麼多飯。」
她一臉抱怨的模樣,滕越瞧著忍不住笑了起來。她不推開他的時候,總是好的。
他只能說了好,看著她的眉眼,「我知道了。」
鄧如蘊聽到這句放下了心來,不時,家宴就擺在了滄浪閣堂中,顯然林老夫人心緒極佳,還讓人燙了一壺桂花酒,桂花如蜜般的醇香四散開來,小小家宴也不講許多規矩,幾人說起了話。
林老夫人先同滕越說了兩句,接著便問起了滕簫讀書的事情。
滕簫直道,「反正是讀書,在哪不是讀?我覺得哥給我找的先生挺好的,在家裡讀書不用奔波,讀得心靜。」
但林老夫人讓她去鄭家的學堂,本也不是只為了讀書這一條,是讓她交結朋友去,眼下見她在家裡有了西席先生更不願意出門,不禁皺眉。
滕越卻道,「牛不吃草,娘還能強按著不成?與其適得其反,不若就這樣好了。」他說著,笑了補了一句,「我看她倒是願意跟玲琅一起讀書。」
滕簫連忙在旁道,「娘別看玲琅年歲小,但比好些十幾歲的姑娘家懂事知禮多了,讀書也是一心一意的。」